謝文遠正說着,齊崢卻是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也令他的話語,隨之一斷。
“大師,您……”
謝文遠有些疑惑,但是這種疑惑,很快便是消失不見了,化作了一種濃濃的煞白,豆大的汗珠,都掉了下來。
只見,齊崢拍在他肩上的右手,那食指與中指之間,竟是夾着一條還在拼命扭動,想要逃跑的指頭大小的肉蟲。
這般肉蟲呈黃白色,沒有眼睛鼻子,十分驚慌,看上去也十分的噁心。
最主要的是,這條肉蟲,齊崢竟是從他身上,夾出來的?
謝文遠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這,這是蠱?”
謝文遠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聲音都是有些顫抖。
“你究竟惹到了什麼東西,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齊崢卻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謝文遠一愣,不過齊崢卻沒什麼心思與他打什麼太極,直接道:“雖然,你身上的東西,與苗疆的蠱術,的確有些相似,不過你應該知道,你所得罪的並非是苗人,而是來自東南亞,或者準確點說,來自泰國的某些傢伙吧。”
“泰國,不錯,我的確得罪了泰國的一位老總。”
謝文遠並沒有隱瞞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顯然也不敢隱瞞什麼了。
“不過這個老總,應該不至於對我動什麼手腳吧?”
“不至於?爲什麼不至於?你身上下的降頭,難道你以爲跟這個泰國老總沒有什麼關係嗎?”
齊崢卻是冷笑。
謝文遠明顯吃了一驚,“您說什麼?我身上被下了南洋的降頭術?”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齊崢冷冷看了他一眼。
這個謝文遠,雖然經商方面,乃是一位天才,但是對於這方面的東西,顯然知之不詳。
至於齊崢,卻是早就去了解過了的。
無論是苗疆的蠱術,還是泰國的降頭術,或者日本的忍術,齊崢都查過了不少有關於這方面的資料。
畢竟,這幾種,說起來,也算是修煉的一種,只是方式以及力量的體現不一樣,但是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嘛。
“降頭術,難道我真的中了降頭術?”
謝文遠還有些不敢置信,喃喃自語。
“降頭術這潭水其實很深,不過大致分爲‘藥降’、‘飛降’、‘鬼降’三種類型。”
齊崢卻是直接道:“你現在身上中的,就是藥降。”
藥降,顧名思義,就是給你下藥,將藥混在你的食物或者飲料裏,這樣你就會在不知不覺中,中了降頭術。
其實,這種下毒的方式,還是屬於比較低級的方式。如果是高級的降頭師,根本不需要讓你喫下什麼東西,他只要從你旁邊走過,便能讓你中他的降頭術。
“藥降?我聽說中了這類降頭術,都會有着一些身體反應,或者腹痛難忍,或者全身潰爛,我怎麼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如果不是齊崢從他體內抽出了這麼一條噁心的胖蟲子,謝文遠恐怕還真的有些難以相信,他竟然中了降頭術。
齊崢卻是冷笑:“因爲對付你的人,絕對不僅僅只是想讓你受點皮肉之苦罷了。所以這條蟲子,並沒有損害你的身體,它最主要的作用是,潛伏在你的身體裏,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監視我?”
謝文遠愕然,完全不敢相信,一條蟲子,竟然還能監視他。
“不錯,就是監視你!”
齊崢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條蟲子,準確的說,叫做無目蟲,因爲沒有眼睛。但你不要以爲它沒有眼睛,就忽視它的存在,這東西,邪得很,沒有眼睛,卻可以將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傳給它的主人。”
“你不是說你得罪的是一位老
總嗎?難道,那位老總對你的言行會不感興趣嗎?譬如說商業機密什麼的?”
是啊,他可是謝氏集團的董事長,如果他的不經意間說的話,造成商業機密的泄露,那對他們謝氏集團,影響顯然是巨大的。
不過令謝文遠舒口氣的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濱海,尋找能幫他解決問題的人,所以有關於商業方面的東西,倒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多做什麼。
“還有件事,是有關於我家裏的……”
謝文遠突然又想到什麼,心念一動。
齊崢卻直接接過了他的話茬,“你家裏的事情,我大概能猜的出來。你得罪的人,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只是小事。他們應該還想要你的命,甚至你全家的命對吧。”
“對對對,我家裏,現在根本不能住人。我的妻子,子女,甚至保衛與保姆,全都搬離了,就連我,也躲到了濱海。”
謝文遠苦笑,眼底,還有着一絲掩飾不住的驚懼。
“按你這般說,你家裏被下的,那就是鬼降了。”
齊崢的眸子,也微微眯了眯。
“不錯,就是鬼降,我香港的那棟別墅,被人弄了小鬼進去。”
謝文遠心有餘悸。
看得出來,他應該親眼碰到過。
可齊崢卻是冷笑道:“什麼小鬼?我早就說過了,那不過就是陰煞。看來那位泰國的降頭師,悄無聲息的潛入過你的別墅,在你的別墅裏動了手腳啊。”
“陰煞?”
謝文遠有些不解。
齊崢當然也沒有什麼興趣解釋,淡淡道:“等我去了你香港的那棟別墅就知道了,現在說這些,你也不懂。”
“這麼說,大師這是願意跟我去香港了?”
謝文遠喜不自勝,哪裏會聽不出齊崢話語中的意思。
齊崢點點頭:“明天吧,明天週六我們不上課,我跟你去一趟香港。”
本來今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香港也不算近,齊崢這一去,如果再發生點意外,恐怕至少要好幾天時間。
可濱海這邊,齊嫣剛剛被綁架,心情還沒平復下來。再加上與蘇落芸的媽媽,穆雁開設藥廠的事情,他也還要與她在商討一下,所以明天出發,顯然會比較好一些。
“好好好,那就有勞大師了。”
謝文遠當然不着急,事實上,這麼多天都過去了,他哪裏又會着急這一天。
“對了,有件事情我挺奇怪的,香港那邊不是那麼多大師嗎?這麼點小事,一位降頭師罷了,這些修道者難道也怕?”
齊崢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在他看來,降頭術雖然邪是邪了點,可未必就一定比修道者強啊,以謝文遠的家產與人脈,也會請不動修道者出手替他破解了降頭術?
譬如說那個子真和尚,那傢伙雖然沒有底線,陰狠毒辣,但是實力倒也的確不錯,畢竟是一位化道大師嘛。
齊崢如果不是晉升了煅體三層,還不一定會是他的對手。
“我當然不是沒有請大師出手,甚至五方寺的主持,子真大師我也請了。但是子真大師到了我的別墅,看過之後,便是表示這件事情他無能無力,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迫他替我解決麻煩,所以我只好來濱海躲躲,順便碰碰運氣。”
謝文遠苦笑。
說起來,這件事情,他也覺得有點邪門,也有點憋屈。
畢竟是香港大富豪嘛!
卻竟然沒有一位修道者願意出手。
可齊崢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他挑了挑眉,自言自語:“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一些啊。”
說着,齊崢捏着無目蟲的手朝上一張,五指微曲,真元涌蕩,這無目蟲,立刻被碾成了殘渣。
謝文遠很快離開了,齊崢同意幫他之後,他心裏的大石,終於徹底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