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距離香港不遠,再加上,無目蟲也就算了,但是小鬼可不是那麼好養的,養一隻小鬼,可是需要付出極多的精力與代價的。
現在,卻毀在了齊崢的手中,齊崢相信,沒有哪位降頭師,能夠咽得下這口氣的。
更何況,齊崢早就料定了,這位要害謝文遠的降頭師,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的降頭師。
能夠取到胎死腹中的胎兒煉成小鬼,再加上因爲生意談不攏,就下如此歹毒之手,這位降頭師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心胸極爲狹隘,兇殘毒辣的傢伙。
這種傢伙,怎麼可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既然是請君入甕,那我們要不要做點其他準備?譬如請警察,或者軍隊的人?”
謝文遠還有些不太放心。
齊崢卻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哪裏需要麻煩警察和部隊?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你就安排一些人去碼頭打探打探,如果有泰國那邊來的,尤其是裝飾古怪,提着厚重行李箱的,重點關注。”
“碼頭?”
謝文遠卻是微微一愣:“爲什麼不是機場?”
“機場?你以爲每個人都是你這樣的大富豪嗎?再者說,降頭師身上會帶些奇怪特殊的東西,他們是通過不了機場安檢的。”
齊崢目光平靜的道。
頓了頓,齊崢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尤其是一些小碼頭,我感覺,以降頭師孤僻的性子,很有可能不會走正規的渠道,而是偷渡過來。”
“好。”
謝文遠完全折服在了齊崢的分析安排上了。
這個十多歲的年輕人,做事情給謝文遠的感覺,竟好似比他還要老道,並且自始至終都波瀾不驚,好似一切都成竹在胸。
這讓謝文遠不得不佩服。
謝文遠很快離開了,至於齊崢,當然也沒打算閒着。
他叫謝文遠派人去碼頭打探那位降頭師的消息,只不過爲了讓自己有着更好的心理準備。
他當然不會忘了,要給這位遠道而來的降頭師,準備一份驚喜大禮。
“不是喜歡玩陰煞嗎?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齊崢的輕笑,淡淡流轉開來。
只是,遠在泰國的乍倫·沙旺素西,當然並不知道這樣的狀況。
他現在正在泰國曼谷的一家西餐廳裏,與一位認識不久的英國女郎喝着紅酒,喫着牛排,好不愜意。
可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乍倫正起了興致,本欲掛斷,但是看到來電提醒,那幾個大字之後,卻是無論如何都按不下去,最後點了接聽。
“乍倫,你給我馬上過來,馬上!”
手機裏,一聲嘶啞的低吼,讓乍倫渾身發抖。
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的是一條王蛇的咆哮。
“好好好,威猜大師,我馬上過去。”
乍倫哪裏敢有絲毫的猶豫和拒絕,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也不管那位漂亮的英國女郎,乍倫離開西餐廳後,開着他的奔馳越野,直接朝着曼谷有名的景點,大皇宮的方向而去。
乍倫去的當然不是大皇宮,而是大皇宮以東的一座山谷。
這座山谷,十分的幽靜,距離曼谷和大皇宮,其實有着不短的距離,山谷上空,瀰漫着一層彩色的霧氣,揮之不去。
這裏景色優美,除了一些花草之外,幾乎全都是熱帶雨林的典型樹木。
按理來說,像這樣的山谷,加之又在泰國首都曼谷附近,應該會有着許多的遊客前來參觀纔是,可是,這山谷,卻是幽靜異常,別說旅遊參觀的遊客,就連蟬鳴鳥叫都沒有。
靜,死一般的寂靜。
乍倫的奔馳越野車,沒有進入山谷,在距離谷口都還有幾十米的地方,便是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乍倫看向山谷的目光中,明顯有着掩飾不住的敬畏與懼怕。
這個地方,他不是第一次來,而是第二次來。
不是那個電話,給他一千萬泰銖他恐怕都不會願意進去。
乍倫慢騰騰的朝着山谷走去,望着鮮豔花朵遍佈的山谷,乍倫卻是喉結滾動,眼底掩飾不住的畏懼,愈發的濃郁。
他當然沒有忘記,他們第一次,也就是上一次,一個月前來到這裏,跟着他一起的一位隨從,因爲言語有些粗鄙不屑,最後躺着離開的山谷。
甚至,曼谷的警察得知這般情況之後,也是盡數沉默了下來,不敢說任何的話。
乍倫小心翼翼,他十分清楚,這山谷之中,看似寧靜幽美,然而隱藏着十分可怕的殺機。
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也是爲什麼,泰國官方,絕不允許旅客靠近這座山谷的原因。
所幸。
乍倫還未踏入山谷,一道僅僅只是看過一兩次,便令他深深刻在腦海中,永遠無法忘記的枯瘦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簾。
“威猜大師。”
乍倫渾身一顫,直接跪了下來,匍匐在地。
就算對自己的父母可以不尊敬,乍倫都不敢對這位威猜大師有着任何的不敬。
“站起來說話。”
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乍倫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偷偷擡了擡眼,映入眼簾的乃是一道渾身罩在黑袍下的人影。
這位就是威猜大師了,曼谷赫赫有名,連皇室都爲之忌憚的可怕降頭師。
威猜大師今天沒有戴頭罩,所以他那張乾枯,溝壑深深的醜陋臉龐,完全呈現在了乍倫的視線中。
尤其圍在威猜的腰間,一條五彩斑斕的腰帶,更是惹人注目。
因爲,如果仔細看的話,那竟然是一條又長又大的毒蛇,三角形的蛇頭還在不斷的吐着長長的信子。
腳裸部位,還帶着像是腳鏈般的東西,不過這也不是真的腳鏈,而是兩條肥碩的蜈蚣,觸鬚都還在輕輕的動着。
所以在偷偷看了一眼之後,乍倫馬上收回了目光,頭都快要埋在脖子下了,那模樣比跪拜寺院裏的和尚還要恭敬。
“大師,您有何吩咐?”
乍倫連忙低下了頭,額頭冒汗。
威猜打電話叫他過來,讓他很是意外。
前段時間,他請威猜大師出手,解決一位香港的富豪,尾款已經付清了,按理來說,威猜大師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情叫他纔對啊。
可是現在……
“我的孩子死了。”
威猜緩緩開口。
但是那沙啞森寒的聲音,卻讓乍倫渾身發抖。
“您,您的孩子?”
乍倫心中愕然。
威猜根本沒有結婚,哪來的孩子?
只是,這樣的念頭僅僅停留了幾秒鐘,乍倫便是突然反應了過來。
威猜說的孩子,不是真的孩子,而是,小鬼!
“我想,是那個謝文遠請了高人,破解了我的降頭術。”
威猜的聲音發冷。
“我耗盡了精力,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找到死於腹中的胎兒,然後又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時間,將它養成,變成我的孩子,可是現在,竟然死於他人之手!”
“我,我也沒想到。”
乍倫渾身戰慄。
他當然沒想到,他都請了威猜大師出手,最後竟然都沒能將那個謝文遠怎麼樣。
反倒,反倒威猜大師的孩子還死了。
乍倫當然知道,小鬼對降頭師有多重要,他也當然知道,威猜大師此刻暴怒到何種程度!
“我不管那個高人到底有多高,他都死定了!”
威猜眼神陰冷,猩紅的光芒在閃爍,如同一條暴怒的毒蛇。
“你馬上去給我安排到香港的船,不要走正規渠道,你知道的,我的東西是帶不上正規客船和飛機的。”
威猜說完這句話,便是轉身返回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