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的心思絡安最明白了不過了。
聽聞這話,就明白自家主子是想以幫溫婕妤要回孩子爲誘餌,利用溫婕妤除掉龐貴人肚子的孩子。
絡安不得不讚嘆主子聰慧,溫婕妤位分低,即便溫婕妤抱回了三皇子。
可溫婕妤的位分要一下子上去卻也是不容易的。
這樣子一來,三皇子的競爭優勢反倒是比養在梅夫人膝下時會更加小了。
再利用溫婕妤除去龐貴人腹中的孩子,真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娘娘果真聰慧。”絡安忍不住道。
“你先下去辦事吧,讓絡明進來伺候”賢貴妃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絡安退下。
絡安便行了個禮,恭敬地退了出去,去安排賢貴妃吩咐的事情。
……
另一邊,南方官吏大換血之後,新上任的官員都是提着一顆心辦事。
暫時是無人敢再貪贓的臉。
南方災民有飯喫就有了力氣。
春日種的莊稼都都被洪水淹死了,大家有了力氣也都投入了下一輪播種。
夏天播種,有些作物到秋天也就可以吃了。
南方的災情終於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了。
夜言寂卻似乎並不急着回京,依舊停留在南方一帶。
姜婉蓁有些奇怪,總覺得夜言寂像是在等什麼東西。
不過人家是皇上,夜言寂的事情她也不便多問。
夜言寂不喜歡走到哪裏都有民衆叩拜,怕打攪了子民們的正常生活。
所以在懲治完那些貪官後,他依然選擇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繼續微服私訪。
是以,南方的民衆們只知道皇上最近在南方。
可夜言寂具體在哪個郡,具體長什麼樣子卻是不知道的。
這一日,夜言寂更是直接帶了幾人上街。
姜婉蓁和李純熙在街上一直是開開心心的。
有多久沒有這樣自在地在街上走了呢?
如今回想起之前在閨閣中的日子竟是覺得恍如隔世。
她們在皇宮這個天下最精緻的牢籠中,已經被禁錮地太久了。
難得有這樣出來放風的日子,兩人自然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路過一個首飾攤子的時候,姜婉蓁被一個精巧的髮簪吸引了。
她拉着李純熙停下來細看。
走在前面的夜言寂和夜言瑾就也停了下來。
“這位姑娘,您可真是有眼光。這髮簪可不一般,您看這上頭的貓眼石,嘖嘖,多漂亮吶!”
小販說着,還誇張得嘖了嘖嘴。
夜言寂從姜婉蓁手中拿過髮簪,細細地給她簪上。
打量片刻後道,“不錯,阿蓁貌美,戴什麼髮簪都好看。”
穀雨就很識趣地掏了銀子丟給小販,“不用找了。”
“哎呦,”小販接過白花花的銀錠,笑得合不攏嘴,“這位夫人,您相公那麼疼您,您可真是好福氣吶。”
姜婉蓁笑了笑,沒有說話。
出來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別人把她和夜言寂錯當成夫妻。
每次,夜言寂也不解釋也不多言,她就也默認了別人這麼說。
不過,她可不會因爲這樣就愛上夜言寂或是真的萌生出什麼和夜言寂一生一世的想法。
三宮六院妃嬪無數,後宮的人永遠只會多不會少。
眼下,夜言寂願意對她好,她就受着,努力給未來爭取籌碼。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失寵了。也不會像梅夫人那樣傷心欲絕。
可以說,她現在的每一天都在爲將來隨時可能到來的失寵爭取更多的保障。
這樣,就算那一天真的來臨了自己也有資本應對,不至於過得悽苦。
況且,昨天宮裏還傳來消息,龐才人有孕,太后娘娘晉了她貴人位分的消息。
這件事,更像是對姜婉蓁的提醒和敲打。
提醒她不管眼前的帝王多麼溫柔和善,不管他表現得對你有多好,可他的愛從不可能爲你一個人停留。姜婉蓁告訴自己,你可以求帝王的任何東西,可以求位分,可以求恩寵,可你要是想求愛。
那麼,你眼前的就是萬丈深淵,梅夫人就是前車之鑑。
這邊姜婉蓁理清了思緒,那邊李純熙的目光卻被一隻手鐲吸引。
會做生意的小販又開始誇起來,“夫人,您的皮膚白皙瑩潤,就適合戴這個鐲子。”
末了還看了看夜言瑾,“公子你看,您夫人戴着這個鐲子多好看。”
要說夜言寂和姜婉蓁雖不是夫妻,可好歹也是有那種關係的,所以有時候被說說也就算了,大家默認了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妥。
可是夜言瑾和李純熙,可是一點那樣的關係都沒有的啊。
當下,兩人就鬧了個大紅臉。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李純熙忙解釋着。
穀雨心說,哎喲這位老闆,您這話說得可真是觸了黴頭了。
您知不知道您這是給當今聖上戴了綠帽子了。
果然,夜言寂的臉上的笑意當下就凝固了。
小販連連道歉,“喲,倒是我眼拙了,對不住啊,對不住啊。”
小販心裏還暗暗想着呢,估計這倆是還沒成親,一說就臉紅。
嘿嘿,這些小姑娘小公子還挺有意思的。
“穀雨,買了。”夜言寂淡淡開口。
穀雨又丟了一錠銀子給小販。
“走,咱們喫飯去。”說着,夜言寂拉着姜婉蓁朝天香樓去。
姜婉蓁以及後頭跟着的夜言瑾、李純熙和穀雨都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位爺沒那麼生氣。
那小販還撓着腦袋疑惑,怎麼還是那位公子買單?
喫完飯晚間休整之後,第二日,夜言寂終於宣佈要啓程回京了。
馬車穿過崎嶇不平的山路,車輪咕嚕嚕地轉動着。
忽然,馬車顛簸了一下,緊接着傳來馬匹的嘶鳴,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夜言寂掀開車簾問。
“回公子,好像是遇上山匪了。”芒種的言語中有一絲緊張。
只見馬車前面攔着一羣膘肥體壯的大漢。
每個人都拎着一把大刀。
爲首的道,“小子,遇到爺爺我算你倒黴,車上有什麼值錢的趕緊交出來,爺爺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
那大漢笑了笑,揮舞着大刀,“爺爺的刀可不是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