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可以自由擴張，能感受到這其中的空間不小，目前看不到邊界。
趙無眠所修之道與滅世黑蓮本就相近，能清晰感受到它在一個方向。
神識擴散的同時，他朝着那個方向迅速靠近。
約莫半刻鐘過去，神識捕捉到了滅世黑蓮的影子。
那是一片滅世黑蓮的蓮瓣，靜靜徜徉在無盡灰色霧靄中。
李不染這時在他前方不遠處，她有滅世黑蓮指引，也來到這個地方。
“第二片！”
李不染滿臉苦楚的臉上浮現一絲激動，這世間頂級的至寶，此時就在她面前，等着她收服。
後方，趙無眠陷入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出手。
其實這一瓣滅世黑蓮對他來說沒什麼大用，就算加上李不染本身擁有的一瓣也是如此。
就在趙無眠思索間，李不染動了，她一手持着黑色蓮花緩緩向那片無主的蓮瓣靠近。
手中的黑蓮綻放黑光，似乎在吸引前方的“同類”。
她很小心，動作輕柔緩慢，至寶往往伴隨着危險，很怕出現什麼意外。
二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灰色空間中很是寂靜，彷彿沒有預料中的危險。
可就在李不染白皙五指要抓住蓮瓣時，異變突生！
靜靜懸浮的蓮瓣猛然震顫，帶動整個灰色空間搖晃起來，彷彿下一刻這個世界就要崩塌。
緊接着，蓮瓣輕輕搖曳，竟化出八片虛幻的蓮瓣。
一時間，滅世黑蓮以“完整”之態重現世間，內部瘋狂逸散出無盡的毀滅之意。
李不染見狀猛地縮手，將手中的黑色蓮花抵擋在前。
她這朵黑蓮也只有一片真花瓣，其餘的如前方黑蓮一般，都是虛影組成。
咔嚓！
無主的黑蓮晃動，從中飛出一道豪光，那光宛如以無窮毀滅組成，讓人心悸。
毫光過處，萬物寂滅，末日的氣息席捲八方！
李不染瞳孔微震，同樣斬出一道毫光，只是她這道毫光顯然沒有對方純粹強大，半息間便被碾成齏粉。
李不染大驚，迅速做出反應，自身之道具現而出，結合手中黑蓮勉強抵擋。
她所修的就是代表毀滅的滅世大道，能與滅世黑蓮完美融合，激發出後者更強大的力量。
只是，合力之下，還是難以招架，非常喫力。
那無主的黑色蓮花彷彿有了靈智一般，瘋狂宣泄出毀滅一切的威能，要把前方的女子寂滅。
強大的威壓一瞬間瀰漫開來，波及到更遠處，就連趙無眠都被迫出手抵擋，同時顯露出了自身氣機。
“還有人？！”
頃刻間，李不染回頭，看向趙無眠這邊。
絕美的俏臉上滿是驚愕，居然有人一路尾隨她，直到現在才現身出來。
特別是，這個年輕男子才聖王境界，卻能完美隱藏氣息，讓她都沒有發現。
不過此時的她沒有時間糾結這些，無主的黑蓮好像被激怒，散發出更多毀滅之意，要鎮壓外來者。
無盡的毀滅毫光飛出，如同萬千劍光斬下，佈滿整個灰色空間。
“這不得不出手了。”
後方，趙無眠再不能淡然旁觀，滅世黑蓮的攻擊非常兇猛，不收服會傷到他自身。
一瞬間，趙無眠血眸浮現，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只是逸散出自身的本源氣息，向着無主黑蓮包裹而去。
原始真魔的本源氣息一出，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萬千毫光頓時消失，滅世黑蓮變得溫順無比。
彷彿感受到一隻大手在撫摸，輕微顫動着歡悅着飄到趙無眠近前。
就連已是有主的那朵黑蓮也有此趨勢，不斷在李不染手中掙扎，要另投他主。
好在，前者被李不染祭煉無數歲月，不是那麼容易就掙脫的。
如果女子不同意，不主動解開限制，黑色蓮花基本沒希望來到趙無眠身邊。
“是您嗎？”
下一刻，李不染做出一個驚人舉動，她直接解除跟黑蓮的所有聯繫，任由其飛到趙無眠手中。
她癡癡地看着趙無眠，兩行清淚不自覺滑落。
這一刻，她心底涌現無邊的委屈，想要大哭，又想大笑。
“您知道嗎，原始真仙現世的時候，我們是有多絕望，之後的日子裏一直等候、尋找您的蹤影，可一直沒有消息，更久之後，所有人都放棄了，絕望了，開始各自奔逃，謀求後路。”
李不染一步步走來，那眼神好像見到了久別的好友，師長，親人。
她滿腔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可目中又是流下激動喜悅的淚水，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支撐不住了。
沒有人知道，她們魔族這些歲月都在承受什麼。
面對一條終將走向滅族的道路，無人能夠笑得出來，更無人能夠安心修煉悟道，整體實力迅速下滑。
“吾誕生於混沌界，來晚了。”
趙無眠心緒頗爲複雜，鴻蒙大世界的魔族跟他想象的不同。
這些人對原始真魔早就熟知且期待着。
他不用費盡心機去謀劃，不用顯化自身的偉麗，他們本就在等着他。
等着他去解救，去復仇。
“不晚，一點也不晚，只要您出現，對我們就是最大的鼓舞，魔族，必不會消散於時空長河！”
聽到趙無眠親口承認後，李不染抹去眼淚，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顏。
“如今的魔族怎麼樣了，還剩下多少人？”
趙無眠發問，對這方面並不清楚。
“還不算太差，我們本就佔據一片天下，只有其他天下的魔族遭到毀滅性打擊，本天下也遭受過數次圍剿，不過都堅持下來了。”
“魔族的霸主還存活着，是一位混沌聖人極巔的存在，道教祖庭那位無上存在不出手，就沒人能夠殺入輪迴天下腹地。”
“只是…我感覺道教祖庭是故意留手了，想把魔族留給原始真仙做踏腳石，等他實力到達一個境地後，可能會發動最終的決戰，親自毀滅輪迴天下。”
李不染慢慢訴說着，總的來說，目前情勢還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