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三千都是鹹魚 >第9章 晉封
    乾清宮。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只是告訴左相小祁子衝撞了您被砍頭了,沒有再說旁的,更沒泄露帝蹤,皇上明鑑啊——”

    內殿中央跪着一個小太監,正全無形象、泣淚連連地磕頭求饒,聲音之惶恐絕望足叫聞者心生同情。

    只是殿內站着的宮女太監們卻面色冷漠,絲毫沒有波動,上首之人更慵懶地靠在龍椅上,漫不經心地打量着他,神色間隱約還可見一絲嫌棄。

    “皇上饒命啊……奴才真的沒有背叛您……”

    “是麼?”趙玉樓隨手把玩着硃砂筆,精緻名貴的筆穿梭在修長如玉的手指中,竟只叫人憂心會傷到那手。

    小太監聞言,以爲他態度鬆動了,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忙不迭跪着往他面前爬去:“奴才對皇上忠心天地可鑑,絕不敢有背叛之意,若此言有假,願五馬分屍不得善終,皇上明啊——”

    小太監驀地憑空飛出一丈遠,直直撞到柱子上,驀地吐出一口血,咳得停不下來。

    趙玉樓低頭看着自己的腳,皺了皺眉,懶怠的面容終於沉了下來:“聽到了?”

    一旁的御前大太監劉安忙躬身道:“奴才聽見了。”

    “拔了舌頭,送去左相府。”趙玉樓隨手扔了筆,大步往後殿走去,“將他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左相!”

    “是。”劉安斂眉應下,招手示意侍衛將小太監捂着嘴帶下去。

    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連自己的下場都安排明白了,左相自不敢不從。

    迅速安排好一切,劉安忙小跑去後殿,見趙玉樓正靠在浴池邊閉眼假寐,他躬身走到一旁靜靜候着。

    “前個右相送來的孤本在哪?”

    劉安忙道:“回皇上,在御書房放着呢。”見趙玉樓頗有興致,他頓了頓,提醒道,“皇上,您今兒翻了沈選侍的牌子,可要叫她先回去?”

    聞言,趙玉樓睜開了眼,呢喃道:“險些忘了她……不必叫她回了。”似是想起了什麼,他低笑一聲,旋即眼神點了點不遠處精緻的酒杯,“倒酒。”

    劉安應聲過去。

    *

    這廂,感覺到轎子停了,沈如煙忙端正坐好,待嬤嬤挑起轎簾後,從容地下來。

    “這是沐恩堂,離皇上的乾清宮僅一盞茶的距離,侍寢的嬪妃們都是要在這裏沐浴更衣,準備妥當的。”扶着她的嬤嬤溫聲開口,“不過若是皇上去哪位娘娘寢宮,便不需沐恩堂了。”

    沈如煙笑着點頭:“多謝嬤嬤提點。”

    嬤嬤笑應了聲,便扶着她進去了,一進門便有宮女帶她去沐浴,接着按摩推拿,塗塗抹抹了一堆東西,連頭髮都上了特製香澤,揚起時一陣暗香襲來。

    等到收拾妥當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將將擦黑。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沈如煙終於感覺到了緊張,心跳也不由加快許多,脫乾淨衣裳,嬤嬤用特製羽衣爲她包裹住身體,接着便被一路擡着,往乾清宮而去。

    月光盈盈灑下,只露出半邊臉頰的沈如煙緩緩閉上眼睛,隱約間還可見顫抖的睫毛,羽衣裏的雙手也緊緊攥着。

    身體光潔無衣,全身上下只用一片厚實羽衣遮蓋,還要被太監擡起,頂着月色,穿過重重小路,送到皇帝榻上。

    此時此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皇帝的女人名頭好聽,卻也不過是個高級物件兒,任那人隨意擺弄賞玩罷了……

    少頃,沈如煙放鬆雙手,眉宇間也展平不少。

    ……無妨,今日於她,只是一時罷了,她絕不會止步於此,既來了這紫禁城,總要嚐嚐那無上尊榮的滋味兒,纔算不虛此行。

    沐恩堂離乾清宮不遠,很快就到了寢殿,太監們一路小跑,將她放在了牀榻邊。

    到底是初次,即便心思再多,也免不了緊張,沈如煙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等躺在了榻上,察覺到身旁輕淺中帶着些醇香酒氣的氣息後,身體一時之間更僵,眼睛也閉得更緊了。

    直到身邊一聲輕笑響起:“嬤嬤就是教你閉着眼睛當死魚的?”

    聞言,沈如煙眼睫又顫抖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趙玉樓穿着明黃裏衣,斜靠在軟枕上,一腿屈起,胳膊搭在膝蓋上,手裏還拿了本書,見她睜開眼,空着的左手便輕覆上她眼睫,緩緩摩挲。

    沈如煙小聲回道:“嬤嬤……有教的。”

    “哦?”趙玉樓挑眉,手指劃過她額間與鼻樑,移到了那張小巧精緻的朱脣上,“怎麼教的?”

    沈如煙攥緊了雙手,心道不羞不羞,敦倫而已,很正常,正常得很。

    心裏安慰好自己,她輕呼了口氣,捏着羽衣,緩緩坐了起來,輕移到趙玉樓身邊,柔若無骨般靠進了他懷裏。

    “就是……這樣。”沈如煙閉上眼睛,一手輕搭在他胸膛上,臉頰貼着他的脖頸,呼出的氣息都打在了他溫熱的肌膚上。

    趙玉樓只覺自己那處的肌膚一陣酥麻,耳邊那輕柔軟語也勾人至極,卻依然忍不住輕聲問她:“還有沒有?”

    “皇上……”細語婉轉的聲音響起,似是有些羞惱。

    趙玉樓低低而笑,隨手將書扔出牀外,明黃帷幔緩緩落下,掩住一室春光。

    *

    翌日一早,沈如煙在御前太監的唱和聲中醒來,身子微微一動,便覺痠痛異常,身上各處都睏乏得很,她蹙着眉頭想揉揉腰,卻被一隻手捷足先登。

    沈如煙瞬間清醒了不少,意識到自己還在龍牀上,忙整理好表情,擡頭一看,正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睛。

    這次不用屏息,她臉瞬間就紅了。

    這這這、接下來說什麼,嬤嬤沒教呀……

    好在她的緊張和尷尬沒有持續多久,聽到裏間的動靜的宮女太監們便捧着衣物和洗漱托盤魚貫而入了。

    見他們進來,趙玉樓正了面色,翻身下榻,沈如煙見狀,也強忍着身體痠痛起身,接過宮女手裏的龍袍,按着嬤嬤教的細細爲他穿戴起來。

    趙玉樓雙手展平,低頭看她,脣角微勾:“待會兒朕去上朝,你便回去歇着罷。”

    “是。”沈如煙輕聲回道,接着拿起腰封,微微靠近他,繞過後背仔細戴好。

    她貼近的一瞬間,趙玉樓微眯起眼,脣角漾起一個愉悅的角度,穿戴整齊後,他扶了沈如煙的腰一把:“昨夜累着你了。”

    本就痠痛的腰被隱晦的輕捏了下,頓時一片酥麻,當着下人們的面,一向臉皮頗厚的她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趙玉樓也沒等她回話的意思,說了句讓她用完早膳再回去後,便心情頗好地離開了。

    一衆下人們也隨之退下,只留下了兩個宮女伺候她穿衣挽發。

    等收拾妥當出去時,趙玉樓已經用完早膳,離開多時了,見沈如煙出來,一個小太監忙迎了上去,扶着她落座,接着傳早膳。

    看着一道道精緻的膳食,沈如煙頗有些感慨,想她每日早膳也不過三道,還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白粥小菜,味道也就那樣,哪像這些,賣相精緻,味道可口,連喫起來都是一種享受。

    果然要努力做寵妃啊。

    *

    而此時正往金鑾殿去的趙玉樓,正心情頗好地同劉安吩咐着沈如煙的位分。

    “沈氏不錯,知情知趣,你叫人去傳旨,封個才人吧。”絕色美人就該有絕色美人的待遇。

    劉安頓了頓,斟酌道:“皇上,這……越級晉封是否有違祖制?”選侍上頭還有個貴人呢,若覺位分不高,給個封號也就是了,何必同死規矩較勁。

    聞言,趙玉樓臉上的愉悅緩緩消失,偏過頭,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教朕做事?”語氣不溫不火,卻叫劉安一激靈,瞬間跪下,“撲通”一聲在石磚上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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