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菸嘴角一抽,不就是多翻了幾次她們的牌子麼,趙玉樓長得好身材好又會說話,怎麼的就叫她們這麼避之唯恐不及呢。
到了時間,皇后從後殿出來了。
衆人行禮過後便如往常一般各聊各的了,皇后將視線轉向沈如煙:“你病了一個月,如今可大好了?”
沈如煙微微欠了欠身:“勞皇后娘娘掛念,嬪妾身子已然大好了。”
皇后點了點頭,正欲再說什麼,麗妃終於到了。
她還未來得及向皇后行禮便先看到了沈如煙,頓時眼前就一亮:“沈妹妹好了?”
沈如煙還沒開口,就聽柔妃一聲嗤笑:“託你的福!”
麗妃本滿面笑容的臉頓時一僵,難得沒懟柔妃,反而拉着沈如煙的手不放:“沈妹妹你要相信姐姐,我宮裏的東西都好得很,也絕沒存了害人的心思,你臉上的傷當真不是我……”
這段時間麗妃也算受盡了各種異樣的眼光,誰叫沈如煙從她宮裏回去第二日就出了事呢,雖然那日同在鍾粹宮的不止沈如煙一人,可作爲曾經的第一寵妃,麗妃當真是最有動機怨恨暗害沈如煙的,任她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我自是相信姐姐的。”沈如煙對她笑了笑,便轉而對皇后屈膝道,“嬪妾今日正有一事想求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點頭:“你說。”
“一月前皇上曾賜給嬪妾五盒香粉,卻皆被人下了毒,嬪妾臉上的傷便是因此而來。”
聞言,麗妃鬆了一口氣,其他人卻勃然變色。
皇后更是面色凝重了許多:“御賜之物竟也有人膽敢下毒?”
“不敢欺瞞娘娘,這便是那五盒香粉。”沈如煙話落,沉雪便端着托盤上前,遞給了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司琴。
“既是下毒,爲何太醫未曾察覺?”太醫報上來的脈案,皇后是看過的。
“先前爲嬪妾診治的是齊太醫,只是他斷言嬪妾是因季節交替所致的紅疹,並不嚴重,黑色那盒便是齊太醫制的藥膏,只是卻正好與嬪妾中的毒相剋。”沈如煙看了眼司琴手裏托盤角落的黑色盒子,“後來爲嬪妾診治的季太醫醫術精湛,嬪妾這才得知自己中了毒,相剋一事也是她告知嬪妾的,這五盒香粉更是經由季太醫查驗過後,確認有毒的。”
她一番話下來,殿內漸漸安靜如雞,大家都聞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一度最爲得寵的沈如煙被下毒毀了臉,有動機的人簡直太多了。
簡單來說,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
“本宮記得齊太醫醫術尚可。”皇后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何止是尚可,沈如煙得寵之時,身子就大多交由他調理,能混到寵妃跟前去的,哪個醫術能差得了?
沈如煙靜靜立在一旁沒說話,任皇后自己細想。
“是,娘娘。”
“此事定要徹查,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這般大膽!”說話間,皇后沉着臉色起身。
敢對御賜之物下毒,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後宮爭寵了,這是藐視皇威!
皇后雖然對皇帝不大關心,卻也絕不會容忍有人挑釁皇權。
“本宮去乾清宮求見皇上,你們自行散了吧。”
“恭送皇后娘娘。”
一衆嬪妃們心思各異的屈膝行禮,心下不由都謹慎了許多。
查兇手不可怕,只是後宮爭鬥一旦叫起,不牽連幾個替死鬼簡直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宮鬥,自己沒做過自然不心虛,可要是被陷害,那就要命了。
下毒就夠喝一壺了,更別說還在御賜之物上動手腳。
妥妥保你投胎啊。
沈如煙一身輕的起身,自己在長春宮待了一個月,每日連門都不敢出,如今可算重見天日了,自該帶些驚喜出來。
此時,見衆人面色凝重,麗妃得意地看了眼她們,轉頭問沈如煙道:“今日天色甚好,沈妹妹可要一同去遊湖?”
聞言,沈如煙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隨即轉頭笑道:“太醫說嬪妾雖大好,卻還需靜養爲主,今兒怕是去不成了。”
“哎呀瞧我,險些忘了這茬,那你先養着,咱們改日約。”麗妃拍了拍她的手,轉身悠然離開了,臉上毫無陰霾的笑容直看的衆人嘴角抽抽。
說她蠢吧,她還知道沈如煙出事自己嫌疑最大,惶惶不安了許久,說她不蠢吧,一旦撇清點心的嫌疑就立馬跟沒事人似的,好像在香粉裏下毒的一定不是她一樣。
雖然大概也許很大可能真的不是她,畢竟以麗妃的智商這操作起來實在很有難度,可你能不能想的稍微再深點,稍微再給自己一點壓力?
還特麼去遊湖?
沈如煙心裏也無語,不過她當真不覺得麗妃就是幕後之人,這太難爲她了。
一行人三三兩兩離開坤寧宮,沈如煙正同虞嬪說着話,遠遠卻見御前的小德子匆匆而來。
衆人下意識停了腳步。
“奴才給娘娘們請安。”小德子利索一行禮,便徑直對着吳貴人笑道,“貴人泡的茶格外得皇上心意,這不,一下朝便想着了,還請貴人移步乾清宮。”
吳貴人下意識看了沈如煙一眼,後者卻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來,她猶豫道:“可是皇后娘娘方纔也去乾清宮了,我若在,恐會擾了帝后。”
小德子笑意不變:“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貴人是貴人,皇上要見的是您。”能在御前伺候的必然不缺機靈,察言觀色那也是基本功,皇后他管不着,他只知道皇上要傳的就是吳貴人,那就夠了。
聞言,吳貴人不敢再耽擱,同幾人打了招呼,便同小德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