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三千都是鹹魚 >第121章 皇上會愛上一個人嗎?
    沈如煙未曾想她竟當真應下了自己的邀請,不由笑逐顏開,很快兩人坐上轎攆,一同往跑馬場去了。

    皇宮內的跑馬場極大,沈如煙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看着廣闊無邊的馬場和一旁上好的寶馬,興致也更濃了些。

    她沒有做過騎裝,不過馬場內有現成新做的,她挑了自己的尺寸,便進去換上了。

    待出來時,她便看到皇后一身紅色騎裝站在馬前,髮髻也挽了更簡單的,微風吹動她墨發輕揚,挺直身姿卻巋然不動,只看背影就足夠驚豔。

    聽到沈如煙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面容含笑的看着她:“單單跑馬太沒意思,你既會騎術,不如我們來賽上一場?”

    “那彩頭如何定?”

    皇后想了想,笑道:“你定吧。”

    “聽聞娘娘有一本《兵法實紀》,若臣妾贏了,可否借來一看?”沈如煙也不敢真提什麼過分要求,恰好聽聞皇后手裏有這前朝孤本,倒正好拿來做彩頭。

    “若你輸了呢?”

    “……任憑娘娘處置?”

    皇后低頭笑了一聲:“你若輸了,便勸勸皇上,減輕青州賦稅。”

    好傢伙,她心有顧忌,皇后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沈如煙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

    只是勸一下,至於趙玉樓聽不聽,她是真左右不了的。

    “皇后娘娘當真時刻不改憂民之心。”沈如煙由衷感嘆道。

    “百姓多艱,若有能力和機會,能幫一把是一把。”話落,皇后已經翻身上馬,動作間一派利落英姿。

    沈如煙也上了馬,待一旁的小太監一聲高喝,兩匹馬便齊齊奔出。

    空曠遼闊的馬場上,皇后領先一步,她身着紅衣,一手握繮繩一手執馬鞭,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前方,彷彿毫不動搖。

    沈如煙一直落後她半個馬身,在馬兒奔走半場後,她提起氣,一夾馬腹,狠狠一甩鞭,在彎道時終於超出皇后一個馬身的距離,一躍向前。

    見狀,皇后詫異地看了眼她的背影,銳利眼神裏難得帶了些笑意,也更添了些鬥志。

    不過她並未加速,而是始終落後沈如煙半個馬身,直到快到終點時,才勾脣一笑,陡然一甩馬鞭,馬兒驀地直直衝向前去,恰好在沈如煙的馬兒要越過終點時率先策馬越過。

    只在眨眼之間。

    沈如煙拽進繮繩,勒馬停步後,她轉頭看向皇后,正對上皇后滿是欣賞與笑意的眼神。

    “臣妾輸了。”

    “你一個閨閣女子,卻能習得如此出衆的馬術,當真不可多得。”皇后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

    她也並未說假話,她自幼在邊疆長大,隨父兄習武騎射,多年下來,即便軍中的將士也未有幾人能贏過她,能同她始終保持不過一個馬身的距離的也不過那幾人。

    沈如煙能做到這點,當真叫她驚訝極了,也驚喜極了。

    而聽見皇后直白的誇獎,沈如煙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時候有些皮,父親常不在家,哥哥就總是拉着她去騎馬,以此消耗她的體力,免得她又去招貓逗狗不得消停。

    不過這麼丟人的事就不必說了。

    “勸諫的事,臣妾會做到,不過結果……”

    皇后理解的點點頭:“不必強求。”

    兩人歇了比賽的心思,便隨意在場上遛起馬兒來,皇后拍了拍馬頭,輕笑道:“許久都未如此暢快了,方纔同你賽馬,竟隱約有些曾在邊疆無拘無束的日子。”

    皇后臉上的笑意是沈如煙從未見過的明快輕鬆。

    她忽地想起方纔容婕妤的話——這便是你放棄自由,心甘情願奔向的地方嗎?

    這意思……皇后是心甘情願進宮的?

    不太像呢。

    她頓了片刻,忽然問皇后:“娘娘眼裏的皇上,是什麼樣的?”

    許是這暢快時候叫皇后難得卸下了心防,她回道:“天資卓絕卻心狠手辣,能當明君卻獨斷專行,冷心冷情從不將生命視爲生命,做事全憑心意,肆意而爲,若無約束,必有暴君之相。”

    沈如煙被她這直白的話驚了又驚。

    不過……說的的確挺中肯!

    皇后側頭笑看向她:“你怕了?”

    沈如煙尷尬一笑,心道我哪知道你真能這麼實誠,淨說大實話呢。

    “那……娘娘怎願意嫁給皇上?”沈如煙小心問道。

    “你是想問容婕妤方纔的話吧。”皇后一眼就看透了,卻也沒生氣,只是目光悠遠了些,“這世間萬般人,卻個個不由己,身在局中,哪能避的開。”

    “也是。”沈如煙點了點頭,直接順禿嚕嘴,“娘娘這樣心有大義之人,也不像是看上皇上這個人呢。”

    “你又怎知我不會爲了百姓犧牲自己,寧願伴君勸諫,造福於民呢?”

    見她挑眉看着自己,沈如煙難得哽住了。

    皇后又低頭失笑,旋即搖了搖頭。

    她今日笑的次數格外多。

    “他的固執霸道和冷漠是刻在骨子裏的,一般人撬不動,我雖長於武將之家,卻並非沒腦子,也看得透,更從未想過能讓他爲我放棄堅持,打破原則。”

    沈如煙也不自覺點頭,這兩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皇后在某些地方的固執也不逞多讓,趙玉樓顯而易見又是個唯我獨尊的,難爲他們做了十年夫妻還能忍住沒弄死對方。

    皇后說罷,卻驀然看向沈如煙,眸光深邃:“可你能。”

    沈如煙被她眼神震到,卻又聽她繼續道:“我方纔說了,若無約束,他必有暴君之相,而這個約束,或許你能做到。”

    沈如煙眸光怔然片刻,卻依舊沒說話,反而垂下了視線。

    她?

    皇后怕是太樂觀。

    說實話,她自己現如今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初初入宮時,她只想單純的獲寵,爲自己和家族拼出一條路,而趙玉樓雖風流成性,卻待她還算不錯,這畢竟是她長到如今最親密的男子,又那樣出色,少女情懷總有悸動,不過這到底只在她心裏佔據了一小塊地方,她也並未如何在意,左不過是撮一念之間就能撲滅的小火苗罷了。

    可就在他頂着熊熊烈火救出她後,這撮小火苗卻漸漸有脫離掌控的趨勢,尤其在乾清宮那段日子,兩人之間的相處叫她不由心的淪陷。

    可無論季良還是玥貴妃,都在時時刻刻提醒她,特殊不是愛。

    那樣冷心冷情,隨意將感情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不會有愛,他更不懂什麼是愛。

    可明明他看着她時,充斥着滿懷情意,沈如煙不願相信自己看錯了。

    她就在這樣的極限拉扯中,情緒漸漸脫控,也日漸煩躁,卻毫無辦法。

    “娘娘覺得,皇上會愛上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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