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樓將視線緩緩移到了牀上兩個小臉通紅的小崽子身上，嘴角一抽，繞是他再瞎也說不出兒子好看的話。
“剛出生的孩子就是這樣的，過幾日長開了就好。”趙玉樓截了嬤嬤欲開口的話，輕聲安慰。
沈如煙哭喪着的臉終於好看了些，她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看趙玉樓，小聲解釋：“我不是不喜歡他們，也不是嫌棄……只是……”
只是想象和現實，差的有點大而已。
辛苦懷胎生下的孩子，她當然愛，只是先前幻想中的白嫩可愛的孩子沒見到，乍看到倆跟猴屁股有一拼的小臉蛋，有些被刺激到了。
趙玉樓安慰她：“你這樣辛苦生下他們，嫌棄又怎麼了？”再說她也沒說錯。
沈如煙被他幾句話繞的沒了心虛感，便一臉新奇的想湊近去瞧，只是身子乍然一動，下體就疼的難受，她臉頓時皺成一團。
“還疼？”察覺到她的異常，趙玉樓忙扶着她半靠在軟枕上，“季良說你剛生產完，這兩日還需靜養，能不動則不動。”
沈如煙慢吞吞的靠坐好，只是眼神還一直盯着不遠處的倆孩子，瞧着有些眼巴巴的：“我不動，你抱過來給我看。”
趙玉樓頓了頓，像是有些遲疑，看見她的眼神後就更遲疑了，不過頓了半晌，他終是擡起手，極其緩慢的抱起了一個，他應是特地學過，抱孩子的姿勢很標準，只是動作間有些僵硬，像是生怕力道太大，傷到了懷裏的小東西一樣。
沈如煙湊過來瞧着，小小的人閉着眼睛，嘴巴不時一張一合，像是喫到了什麼好喫的。
她不由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他的臉頰，軟軟的滑滑的，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同他的臉一樣，瞬間軟了下去。
“給我抱抱。”
趙玉樓微微偏過身子，避開她的手：“你如今正是虛弱的時候，不能亂動，月子裏也不能抱。”
“他又不重。”沈如煙不滿。
“再輕也不能抱，等你出了月子再說。”
“我不要！”
趙玉樓暼她一眼：“你身子虛，能控制好力道，不傷了他？”
沈如煙很想說自己能，可看着那小小一團，實在不敢打包票。
自己手下沒個輕重，她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可小五躺在那沒人抱，多可憐……”她苦着臉開口，“做父母的，可不能偏心眼。”
趙玉樓一偏頭，奶孃就忙上前抱着小五，俯身叫她瞧了。
沈如煙也沒再說什麼，她也清楚自己眼下的身子是什麼狀態，雖然是很想抱兒子沒錯，可要真沒控制好力道，或是忽然失力摔到他們，那就不好了，剛出生的嬰兒，還是早產，哪能禁得住一點小差錯。
沈如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小五的小手，一樣軟軟滑滑，也叫人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正雙眼發亮左右不停的看着倆孩子，奶孃懷裏的小五卻忽地哭了起來，明明是早產，他嗓音卻頗爲洪亮，雖比不上足月生產的孩子，不過已經很不錯了。
“這……是我弄疼他了嗎？”沈如煙頓時有些慌亂無措，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像是有感應一樣，這時趙玉樓懷裏的小四也哭了起來。
“皇上，娘娘，小皇子應是餓了，”奶孃目露徵詢。
“快去快去，別餓着他們。”沈如煙一聽這個，忙叫她們去東廂房餵奶。
直到另一位奶孃從趙玉樓懷裏接過小四後，他才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天知道方纔聽到小四哭，他的反應不比沈如煙好多少，只是懷裏抱着兒子，他連動作都不敢過大。
“小孩子這樣陰晴不定啊……”沈如煙被他們說哭就哭的架勢鎮着了，臉上還有些懵。
“他們什麼都不懂，餓了自是哭着要喫的。”
“也是。”沈如煙點頭，又嘆道，“原以爲小五是女兒的。”
“兒子你還嫌多？”趙玉樓好笑地看着她。
“我準備了好多女兒家用的衣裳項圈那些小玩意兒呢，有點可惜。”
“那就當女兒養。”趙玉樓毫不猶豫的接話。
沈如煙不置可否，心裏不信他的話，大皇子資質平庸，也有三個太傅兩個武學師傅，三皇子再招他厭惡，他還是找了賢妃這個靠譜的養母，他能叫自己兒子被當姑娘養？
又是哄她玩！
“不過他們好小啊。”沈如煙一臉新奇，“又軟又小，什麼時候才能長的跟我手臂一樣長呢？”
“等三五個月就行了。”趙玉樓是特地瞭解過這個的。
“都說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的。”沈如煙也點點頭，“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變好看呢？”
“過幾日，十天半個月的，長開了就好。”
沈如煙對倆兒子的容貌異常關注，她自己不必說，不說皇宮，即便在整個大周，她自認自己的容貌也是數一數二的，而趙玉樓的容貌比她更甚，昳麗俊美如無暇美玉，只瞧一眼就能叫人神魂顛倒的程度。
而作爲繼承了他們兩人容貌的孩子，該有多好看……
她笑眯眯的幻想着，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