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追一個跑，只短短几日，就成了獵場裏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皇家獵場不比京城，地方小的多，住的也緊湊，不像是京城那樣每家每戶隔的老遠，連串門都費勁。
當然，住的近了，八卦傳的也就格外迅速了。
且因爲現在纔是真的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很多人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連後宅裏那起子爭風喫醋的事都少了很多，一個比一個安分老實，生怕因爲不當舉動叫皇帝厭惡，給自家招來禍。
那羣素來招貓逗狗的紈絝們就更不必說了，雖然是紈絝，可誰也不傻。
所以就在他們窮極無聊又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時，八卦無疑是最好的消遣方式。
甚至還有人爲了看戲，專門盯着季良與柳微月兩人，以便能喫瓜在第一線。
可以說是非常閒得蛋疼了。
沈如煙也好奇八卦得很，只是她身爲皇貴妃，甚至可是說是如今京城女人的表率，必要以身作則，這樣不莊重的行爲絕不能露於人前，只能偷偷八卦，叫人實時傳過來。
每日季良來請安的時候，無疑就是沈如煙最期待的時候了。
察覺到她越來越不加掩飾的眼神，季良無奈中又有一絲憋屈：“主子，今日柳姑娘沒有來找微臣。”所以沒有八卦。
沈如煙有些遺憾：“她被平遠將軍夫人拘在屋裏了。”
作爲八卦喫瓜最前端的人，她自然知道什麼緣故。
季良鬆了一口氣：“那便再好不過。”
沈如煙也沒有再勸他什麼，雖然她蠻喜歡柳微月，可那到底季良的私事。
她自覺自己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主子。
所以絕不多插手……頂多就喫喫瓜。
請完脈，沈如煙忽地說道：“我最近覺得精神很好，身子也比之前好多了。”比起之前動不動就喘的模樣，現在精神好時甚至還能上馬跑幾圈。
季良一點不意外：“微臣雖不能研製出解藥，可針對您體內的毒，做出有八成接近解藥的藥已經沒有問題，只要您日後身子保持現狀，雖依舊於壽數有損，卻絕不會是早逝之相。”
長期研究同一種毒，但凡有點能耐的都不會止步不前，就更別說季良還並不是個庸才了。
沈如煙放心的點點頭，將一旁玩你親我我親你遊戲的小四小五拉過來，叫季良診脈了。
兩個小豆丁也習慣了，看到脈枕就很是乖巧的將手腕放了上去。
“太醫叔叔。”小五笑眯眯的叫人。
季良對着他們的笑容要比旁人有溫度得多，耐心也更多。
……僅維持在小四開口之前。
小四歪頭看了季良半晌，忽地嚴肅道：“要姑娘追，不識好歹！”
“……”
季良臉綠了。
偏小五也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跟着喊：“不識好歹！”
沈如煙一口茶險些噴出去，好懸忍住卻嗆個不停，沉雪忙給她拍着背。
緩過這一陣喉間的癢意，沈如煙擡眼看季良，果不其然對上了一張集驚訝受傷難堪以及憋悶於一處的臉，精彩極了。
“咳……他還小，什麼都不懂，只是旁人說了幾句，便學舌般聽了幾句，你別往心裏去。”沈如煙安慰道。
最近喫瓜喫的太開心，就忘了某些界限感，偏小四這孩子聰明的緊，知道季良就是常來請脈的“太醫叔叔”，所以在昨日沉香來八卦外頭人對季良的評價時，就記住了那幾句。
……他竟還懂得概括縮略，短短八個字卻意思盡顯！
——天可憐見，她從來都沒有這樣以爲，更沒覺得季良不識好歹！
她纔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她只是格外八卦罷了。
季良自然看的明白，沈如煙還真沒那腦子在他跟前裝模作樣……就是這孩子說話太戳人心肝，該說真不愧是皇帝的種麼？
一脈相承的毒舌戳人心肺！
再看小四，他明顯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戳人心窩的話，見季良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他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摸了摸季良的臉，還附帶一枚甜甜的笑容，能將人心都甜化了那種。
沈如煙被萌到了，誇張的對季良道：“你瞧，他多可愛呀！”
季良嘴角一抽，不過也不得不承認，皇帝的基因是真的好，再加上一個絕色容貌的沈如煙，這兩人生出的孩子，那比一般的孩子漂亮的不是一點半點。
若以後他的兒子也能有這麼可愛就更好了……打住！
這不是現在的他該考慮和承受的問題。
小五素來是小四的忠實跟隨者，此時見小四摸着季良的臉，自己也鬧着要摸。
季良無奈，只能俯下身，叫五皇子殿下如了意才堪堪告退。
正在這時，有宮女進來稟報：“娘娘，明王殿下，寧王殿下，靜王殿下和大皇子殿下求見。”
“請他們進來吧。”
“是。”
見狀，季良也退了出去，只是走到殿門口時，正好與四人相遇。
他拱手行禮。
而幾個王爺皇子的，卻都站定不動了，一個個眼神詭異又奇怪的打量着他——只能說，八卦是不分男女年紀的。
獵場就這麼大，季良出的風頭又足夠熱，無怪衆人揪着他不放。
“原來是季太醫呀……”靜王先開口了，笑嘻嘻看着季良。
唯恐這幾個天潢貴胄又揪着他說什麼氣人的話，季良忙拱手告退，在保持着風度與儀態的同時，用盡最快的速度離開。
明王含蓄的咳了聲，他雖然也好奇，但好歹能控制住自己，表現的沒那麼明顯。
“我們快進去吧，別叫嫂嫂和小侄子們等着。”
“好呀。”靜王依舊笑嘻嘻的，“許久沒見嫂嫂和小四小五了呢。”
他們說話間，已經走了進去。
聽見他的話，沈如煙笑道：“前幾日不是才見？”
“只是遙遙一望，都沒說話親近，那就算不得準！”靜王笑着拱手行禮。
“快坐吧。”
都是常來常往的，竹芳幾人已經將幾人喜歡的點心和茶端了上來。
“小皇叔~~”
“大哥哥~~”
不等沈如煙開口，小四小五已經對着幾人熱情的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