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朱正在一旁也沒好到哪去,本來就不好看的一張方臉此時更加的難看,臉上全是抓撓的痕跡,額頭上還有一片淤青。
夏子昭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凌厲的能殺人
朱正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王……王爺……”
“這就是華都的村民,本王今日全是領會了!”
夏子昭冷哼一聲,“看來朱大人管教下人有方啊。”
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朱正打了個哆嗦,頓時腿一軟,直直的跪在了馬車裏。
雙手託額,伏在地上,不停的嚥着口水,冷汗直流。
“王……王爺恕罪,臣,臣管教不嚴,讓王爺失望了。”
夏子昭冷眼看着他,一言不發,自己還是坐在馬車的墊子上,絲毫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朱正閉了閉眼,儘量的掩飾着自己心中的慌亂和不安,夏子昭越不說話,他的心中就越緊張一分。
直到到了太守府,夏子昭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下了車,擺着一張臭臉進了府中。
西陵鈺下車,看見的就是夏子昭冷着臉,身後跟着下人的場面,他挑了挑眉,沒有進府,而是去了剛纔夏子昭坐的馬車裏。
掀開簾子,果然看見朱正還跪在地上,他輕笑一聲,朱正迅速回頭,見是他,臉色變得有些僵硬。
“朱大人,怎麼還在這裏跪着?王爺都進去了。”
輕笑的語氣讓朱正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覺得自己被一個蠻夷之國的小小太子嘲笑了,丟人丟到家了。
他站起來,下了馬車,神情淡淡,絲毫沒有面對夏子昭時的膽小畏懼。
“呵,西陵太子說笑了,本官剛纔只是腿滑,腿滑。”
說完,朱正率先走入府中,看那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主子,今日的一切,昭王都看到了,那他還會不會借用治理旱災一事來……”
阿寶在西陵鈺身邊擔憂的開口。今日昭王的目的沒達到,他肯定還會再找機會加害主子。
西陵鈺淡笑,沒有說話。
今日這事一出,夏子昭還有空顧着自己嗎?怕是都在想辦法怎麼處理那些村民吧。
應了西陵鈺的話,夏子昭一回到房中,便開始吵吵鬧鬧砸東西,弄得雞犬不寧,滿腦子都是在想怎麼處置那些村民。
而遠方的大都此時也不安寧,先是一夜醒來譚諱昏迷不醒,後是譚家的生意受損,哪哪都不如意。
譚家這些年的生意主要就是販賣布料和瓷器,剛開始的時候還好,自從那日譚諱莫名其妙的昏迷之後,譚家的生意不知道爲什麼直接損失了一半。
到了今天,譚家所屬的布莊已經損失慘重,而且原來的幾個商家全部倒戈去了對家,讓布莊的掌櫃無能爲力。
監察府
花夫人一臉焦急的等在旁邊,來回踱步,坐在牀邊的大夫也是神色凝重,皺着眉正在給譚諱把脈。
良久,大夫嘆了口氣,收回帕子,起身看向一邊的花夫人。
“夫人,大人體內沒有中毒的痕跡,身體強健,至於爲何突然昏迷,老夫也無能爲力。”
花夫人攪着帕子,咬脣無奈的看着躺在牀上昏迷的譚諱。
他這個樣子已經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在她的腦中浮現。
對啊,自己怎麼把她忘了?
那個神醫不是說自己什麼病都能治好嗎?那自己就去請她,如果她治不好,正好可以藉機除掉這個心頭大患!
她叫來下人,讓人去請,可是沒想到,不僅撲了個空,還險些丟了顏面。
她不知道,譚雨柔沒在大都,而且短期內,回不來。
譚雨柔收到大都傳來的書信,打開一看,頓時冷笑了一聲。
“看來,這個花夫人已經等不及了。”
半月在一旁站着,他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知道這個花夫人最近頻繁的在找譚雨柔。
“小姐,需不需要屬下回去處理?”
譚雨柔搖搖頭,現在回去還太早,最起碼也要等到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再說。
她從兜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半月。
“你去寫封信,就說如果花夫人再帶人來,就讓掌櫃的把這個給她。”
半月接過,退下去辦了。
譚雨柔走到窗邊,望着不遠處譚諱的那個死宅,眼底晦暗不明。
她已經住到了客棧裏面,在這個客棧的二樓,可以看見譚諱私宅。
這個宅子,看起來平平無奇,荒涼,實則裏面有人把守,若有不測,會立馬殺掉進來的人。
眼底的神色冷了幾分,看來這個老狐狸在這裏確實有祕密。
她得找個時間去探尋一下。
太守府
西陵鈺坐在屋子裏看書,尋找治理旱災的辦法,和前院夏子昭不同,夏子昭現在已經氣得想要掀房頂,他不一樣,他現在很清閒。
叩叩
門響了,阿寶走過去開門,只見朱正挺着肚腩走了進來。
“西陵太子殿下,王爺讓臣來接您去商議旱災一事,請吧。”
語氣淡淡的說完,也不管西陵鈺的神情,便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阿寶恨恨的看着他,偷偷的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狗眼看人低!
西陵鈺站起身,毫不在意朱正的態度,直接越過他去了夏子昭的房中。
朱正跟在身後,一臉的不服氣。
“王爺有事找在下?”
夏子昭擡頭,此時的他已經重新梳洗,變回了從前的樣子,只是額頭上的那一大塊淤青暴露了他的狼狽。
待他看到西陵鈺的那一張完好無虞的臉之後,咬着牙看他。
“西陵太子來之前不是說這華都村民全都是謹言慎行、唯唯諾諾的嗎,怎麼,你耍本王?”
西陵鈺聞言,打開摺扇捂着薄脣,似乎是被嚇到了,連連後退,面上一副驚懼的樣子,像是害怕極了。
“王爺這樣說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怎敢欺瞞王爺?只不過這些也只是在下聽過來的傳聞,王爺也知道,傳聞不可信的。”
“你……”
夏子昭氣結,騰地一聲站起來,手指着西陵鈺,想說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