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也確實有人說看到他倆私下見過,還鬧得不太愉快。
傳聞這些世家很多人好男風,而在這個一妻多妾的時代,連珧卻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確實有斷袖之疑。
一時間,蕭薇收穫了不少同情的眼神。
而赤遙的屬下則一臉憤怒,眼看就要衝上去跟蕭薇幹一架,卻被赤遙拎住了衣領,那名屬下只好冷靜下來。
赤遙要不是手上有傷,估計都要給蕭薇鼓個掌了。
厲害厲害。
瞬間就給赤遙潑了盆斷.袖的髒水,還拉了波同情分。
“是不是侮辱你自己清楚,”赤遙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連語速也絲毫不變,“這麼閒,堵在我帳門作什麼,莫不是對連某......?”
蕭薇這纔想起來什麼,給了赤遙一個含怒帶嗔的眼神後,匆匆走了。
赤遙隱祕地翻了個白眼。
她對於原主的記憶也就是掃了兩眼,並沒有刻意去模仿原主的性格,反正系統會處理這些小細節的。
當下涌起些睏意,傷口卻還沒處理,便讓士兵去找軍醫,又向王富討了些酒,咬開酒塞就直直往右臂傷口傾倒而下,動作之流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王富崇敬的目光中,對他點頭致謝,將剩下的酒遞還給他。
因爲赤遙對處理傷口的熟練,軍醫到的時候只需要幫她接斷腿罷了。
在軍醫的嘮叨聲中,赤遙旁若無人地簡單對王富交代着幾句軍中的事物,擡手揉了揉額角後,赤遙吐槽道:“趙無藥,你都不累的嗎?”
理所當然地引來軍醫趙無藥更激憤的斥責。
最後帳篷中只剩了她和趙無藥二人,見後者在原地走來走起,拍着胸膛氣急敗壞地罵着什麼,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赤遙撐着精神倒了一杯水,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只要他一轉身就能看見。
在這種罵聲中她甚至還能睡着。
而且睡得還挺沉,呼吸勻稱。
於是撫着黑鬍子的年輕軍醫越說越氣,剛想撩起袖子想把不聽話的人揍一頓,讓她長長記性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對方睡熟了的樣子。
感情他罵了半天的空氣!
趙無藥磨了磨自己尖尖的虎牙,恨不能給她來上一口,目光落在那杯一看就是特意爲誰準備的水上時,心裏那股氣頓時散了些,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準備把她掐醒的動作,改成了替她掖了掖被角。
在收拾藥箱時,看見赤遙處理完傷口隨手扔的血布條又是一頓。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更多。
趙家與連家是世交,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性子。
他還記得連珧小時候是最怕疼的,從沒生過什麼病受過什麼傷,並不是因爲她足夠乖巧聽話,而是因爲她怕痛、怕藥的味道。
沒錯,是“她”,趙無藥是爲數不多知道連珧是女性的人之一。
他也是爲了連珧才參與行軍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連珧已經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少年將軍,可他仍在原地畏生畏死。
赤遙這覺睡得其實很不安穩。
神識雖然被系統護住了,但紫霄神雷畢竟不是喫素的,她的神識多少還是受到了損傷,不然也不至於就熬個夜而已,竟猝死當場。
好歹她也是個大乘期修士,雖然熬夜確實容易猝死,但真不至於被她這種半步真神的存在碰上。
常人神識受損不死也半殘,赤遙還好點,被系統灌輸的能量滋養着苟延殘喘。
多年未做夢的赤遙,今天破天荒地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一個少女一臉溫柔地對一個小蘿蔔頭說話,卻在小蘿蔔頭轉身時,朝後者捅了一刀。
小蘿蔔頭滿臉詫異,但並不見痛苦之色,仰頭倒在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懷裏,她努力想看清那人面目,待撥開那層朦朧雲霧後,卻露出一隻二哈狗頭。
“woc——”
赤遙驚醒後滿頭大汗,眼皮發燙,整個人頭重腳輕的,感覺整間屋子都在旋轉,耳鳴不已。
她帳篷裏一個人都沒有,心臟砰砰亂跳,胃疼欲嘔,就在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又要猝死的時候,帳外再次傳來一聲狼嚎。
並不清晰,距離這裏還有一大段路程的樣子。
適時地,741傳了一段影像到赤遙腦海:
皎潔的圓月被衆星擁護,掛在黑漆漆的穹幕之上,下面的孤狼仰月哀嚎,在這個屍橫遍野的地方,顯得陰森又淒涼。不遠處的小木屋門口,有個面部清面容的小孩倒在血泊中。
赤遙垂死病中驚坐起,想起來反派被主角提前搞死也是這麼個月圓之夜,隨便搭了件衣服就衝出去了。
守軍營的人不敢爲難她,但她也確實要有一個出軍營的理由,所幸又傳來一聲狼嚎,於是她順勢道。
“前幾日並未有狼嚎,大抵是臨時路過的,恐危及大軍,我帶人去四周巡視一番。”
守營士兵神情一肅,行禮應:“是!”
最終赤遙點了幾名士兵,組成小隊,一同出了軍營。在路上,她計算着距離,尋了個由頭於他們分散行動。
【宿主,是否開啓導航定位反派位置?】
741的正太音在此刻聽起來是如此的靠譜。
“開開開!”
【反派導航已開啓。前方一千五百米處左轉。】
過了一會兒,赤遙看了眼左邊大約一千米寬的山谷。
“把勞資的誇獎還回來!你自己看看這是人能過去的嗎?”
【......emmm,這是最短路徑,再有一個半炷香時間反派即將重傷,再過一炷香反派死亡,宿主任務失敗,統毀人亡。】
赤遙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結了個複雜的手印後,輕輕鬆鬆就跳過了聲稱不是人能過去的山谷。
準備給宿主開外掛的741:......沃特發?
【十點鐘方向直行一千兩百米......】
不知道跑了多久,赤遙艱難地嚥下嘴裏的血沫,終於看到一間點着油燈的小破屋。
小破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門破破爛爛的不堪一擊。
絕不是她用力過度,以至於把整扇門都卸下來了。
“顧怨,你別死了!”
房內頓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