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眸光沉了沉,正欲開口又被她打斷。
“就算有事耽擱了,那爲什麼一位醫生的身上,一股子硝煙味和血腥味甚至蓋過了消毒水味?”
幾乎是赤遙話音剛落,那醫生打扮的人就突然向她出手,動作狠戾。
赤遙早有準備,靈巧地避開攻擊的同時阻擋他前進,寬大且長及拖地的藕色宮裙並沒有太多地限制她的動作。
他們這邊沒什麼人,很可能是他先把人不知用什麼法子引開了,而監控那邊從察覺到異常,再到增派人員過來,也是要時間的。
看來,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到人幫忙了。
那這多半是個壞人了,是殺手還是什麼?
所以啊,這個任務爲什麼從出來就一直不順?不過,起碼不無聊了,就拿他練練手吧。
赤遙詭異地笑了笑,眼裏閃過興味,身形速度加快,並且開始反擊,力氣不大,但每次都很準地打在那人的脆弱處。
假醫生被她打中的地方又酸又麻,很快他就覺得越來越力不從心。
他起初還只是驚詫,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識破甚至還被打傷,後來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因爲他覺得他竟然漸漸落了下風!
面前的女孩看起來也就十九歲左右,身材嬌小看起來弱不禁風卻能有如此身手,她究竟是誰!
赤遙觀察到他的手似是向腰間摸去,眯了眯眼,身子一側躲開向她襲來的拳頭,同時擡腿橫踢向他的腰間,卻踩到了宮裙,差點摔着。
晚了一步,那人已掏出藏在腰後的槍。槍做了消音處理,開槍的時候並沒有多大聲音。
但是沒打中人,打在了手術室的門上,碰撞時發出較大的一個鈍音,留下了一個凹陷。
赤遙眼底閃過一絲陰翳狠戾,不要命地向他撲過去,那人沒躲過,摔在地上,槍也沒拿穩,摔在一旁。
但赤遙動作沒有絲毫未停頓,右手攥拳猛地朝那人後腦勺砸下,一拳接着一拳。
直到確認那人暈的不能再暈了之後,才把自己身上的布料死死纏在那人頭上和手上,快、準、狠,不給絲毫逃脫的可能。
綁好後她踩着綁着那人的布料,用力扯斷裙子的下襬,讓它成了一堆真正的布料。
瞬間長及拖地的宮裙變成了短裙。
赤遙鬆了一口氣,擡手抹了把額頭的汗,順便把槍踹遠了幾步,一臉散慢的樣子彷彿剛剛那種兇殘打法的人不是她。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察覺這邊的異樣趕到察看。可是在看到現場的場景的時候,好幾臉懵。
赤遙看到他們,如蒙大赦,簡單地跟他們解釋了幾句後,當即借他們手機報了警。
嗯,這種事就該找警察蜀黍,積極向上,蠢系統要求過的。
——對了,胖揍假醫生屬於替天行道,暴力什麼的,忽略不計。
至於其他的,比如這位壞人爲何如此之辣雞,他到這有什麼目的,動機又是什麼......
呵呵,關她什麼事?
看着假醫生被拖走,赤遙伸了伸懶腰,回過身時卻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手術室不知什麼時候開了,醫務人員也都散去,而本該在病牀上躺屍的人站在手術室門口。
他白皙的臉上還有未來得及收回的擔憂與複雜的神情,額前碎髮有些凌亂,薄脣微抿。
赤遙有一瞬的不自然,頓了頓,揚起一個禮貌而溫柔的笑容,只是那笑未達眼底。
“你沒事......”
話未說完就撞進一個泛着淡淡冷香的懷抱,力度有些大,帶着些許涼意與慌亂。
“我來晚了。”
晚了整整五年。
猝不及防被強抱,赤遙更是不自然了,神色冷了下去,一把推開他。
“季先生,請自重。”
“您當時剛好就倒在我旁邊,我純當做好事將您送到醫院。但是我們似乎僅是這一面之緣,還沒到可以隨意摟摟抱抱的程度吧?”
“現在既然您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語氣絕對算不上友好,只有冷漠的疏離。
看着她毫不留戀的背影,他心底一空。
又是這樣,每次都只能像個路人一樣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一次又一次短暫見一面又分別。
眸中的火色五芒星圖案流轉,面沉似水。
這具身子很弱,心臟還在抽疼,即使是他,以他此時的狀態也受了些許影響。
起初這點影響對他並沒有多大刺.激,但在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後,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只能像個變態一樣遠遠看着她的歲月,彷彿又看到了她每次不滿二十歲就會意外死去的軀體,還有他那天遲來一步沒能救下她的悔恨與無措......
那些痛苦的畫面交織,腦子和心臟如被針扎般,細細密密地刺痛着。
喉嚨澀得說不出話,眼前發黑,那道背影早已看不見,身子搖搖欲墜。
他伸手想抓住什麼,胡亂地劃拉了半天也只有看也看不見的空氣。
在他手臂快要脫力垂下去的時候,一隻微涼的手握了上去。
“季先生,我突然想起來,我剛剛可是幫您擋住了一個殺手?”女孩嘴角輕勾,眉眼彎彎,“以季先生的身份,應該是會付我酬勞的吧?”
臨淵怔了一下,還陷在她突然轉身回來的狂喜中,無法自拔。
赤遙見他不說話,頓了一下,笑容逐漸僵硬:“不付酬勞的話,那好歹幫我賠一下這件戲服的錢?”
她的目標是成爲富婆,在暴富前要珍惜每一分錢,不放過任何賺(坑)錢機會!
“你......”
在赤遙期待的眼神中,臨淵成功下線,暈得不省人事。
但這次赤遙接住了他,面露迷茫,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沒辦法,季臨淵被推進去繼續搶救,鬼知道他是怎麼爬出來的,還有這堪比林妹妹的體質......
赤遙嘆氣,想起那個攻略任務就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