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苗疆蠱事Ⅱ >第六十章 猛虎要出閘
    倘若說松長老是潛伏暗夜的刺客,那麼這位石斧大將就是碾壓一切的強大戰士。

    他天生就適合戰場,殺人便如同他的呼吸一樣自然。

    與其他人坐下的灰色巨狼不同,這傢伙騎着一頭長着六根猙獰獠牙的大野豬,而這野豬宛如一輛小汽車那般的體積,四隻眼睛裏面冒着嗜血的紅色光芒,口中噴出灼熱的腥氣,騰騰成白霧。

    別看這野豬樣貌兇惡而遲鈍,一旦衝鋒起來,立刻有一種山呼海嘯的氣勢,連整個地皮都在顫抖。

    好在臨湖一族的風氣是崇拜強者,在石斧大將明確要宰殺於我、並且表現出了強烈的自信心之後,其餘人立刻將武器豎直,使勁兒地往地上砸去,然後跺腳,以壯聲勢。

    他們以爲我會跟這傢伙單挑,然而我卻沒有。

    儘管前來荒域,我的實力在不斷增長,但是我還是有所自知之明的,知道面對這樣一位萬軍叢中,取上將頭顱的猛人,到底還是有一些勉力。

    這樣的猛張飛,還是留給依韻公子來對付吧。

    畢竟人家是要拿投名狀的。

    我抽身往後退,而依韻公子則巍然不動,卻從袖中滑落除了一把鋼骨折扇來。

    唰

    他陡然展開,卻瞧見正面是一派中國山水,上面寫着四個字:“江山如畫。”

    而背面,則是一個仕女圖。

    既有氣吞山河的壯志,又有心繫紅顏的柔情。

    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卻需要面對一個殺人無數的莽夫豪雄,怎麼看,都有些讓人擔憂。

    那騎在四目野豬之上的石斧大將也是這般想的,他在一瞬間就衝到了跟前來,然後擡起斧頭,通過那洶涌的衝勢將依韻公子鎖定,然後一斧子劈了下來。

    他最想殺的人,自然是我,不過既然有人膽敢螳臂當車,那麼他也不會客氣。

    荒域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看似原始,其實鐵器的煉製已經很發達了,從死亡谷前往華族,我們就瞧見過一個部落是專門鍊鐵爲生的,大部分的部族都用上了鐵器。

    然而這人卻已然用着石斧,由此可見,這玩意並不簡單。

    離近了,我能夠瞧見那石斧的材質是黑曜石,而外面居然有金絲一般的符文緊固,揮下來的那一瞬間,給人一種天地倒塌的恐怖。

    呼

    巨斧砸落下來,眼看着就要將依韻公子給砸成了肉泥,他卻平平地伸出了那面折扇。

    一方是氣吞萬里如虎,一方卻是舉重若輕,平平托起。

    如此輕鬆愜意,實在讓人擔憂。

    然而讓所有人都爲之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重若萬鈞的石斧最終停頓住了,而在它下方託着的,正好就是依韻公子的一面摺扇。

    這場景實在是太怪異了,無數人的腦袋裏都浮現出了一句話來。

    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那麼輕的一面摺扇,對上了那麼沉重的石斧,如果就輕描淡寫地承託了起來

    難道說依韻公子的修爲已經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高度了

    我心中駭然,隨後瞧見那摺扇上竟然有絲絲縷縷的白霧溢出,看似輕逸,實則凝重無比。

    正是從那如畫江山的繪圖之中瀰漫出來的氣息,將這石斧的重量給全部抵消了去,而這樣的情形僅僅持續了一瞬間,下一秒,依韻公子便展現出了宛如驚鴻起舞的曼妙身法來。

    他在石斧大漢的周身翩翩起舞,足尖不斷踩在了某個絕妙的位置上,然後揮動着手中的摺扇。

    旁人看着賞心悅目,然而離得不遠的我,卻能夠瞧出其中的兇險來。

    石斧大將氣得哇啦啦大叫,然而幾秒鐘之後,他身下的那頭兇惡野豬突然間四腳一跨,朝着下方趴落而來。

    轟

    那野豬的前後腳,給依韻公子用摺扇的尖端切斷了筋骨,再難站立,趴倒在了地下,而石斧大將不得不從那頭野豬的身上跳了下來。

    他身上並無鎧甲,滿是肌肉疙瘩的上半身滿是傷疤,彰顯着他的兇猛。

    他是一個征戰無數的強者,勝利從來都屬於他。

    殺

    他揮舞着巨大的石斧,與依韻公子拼搏了起來,雙方在一瞬間交鋒,彼此各施絕學,展現出了激烈的戰鬥來。

    一開始的時候,那石斧大將主攻,一把長斧耍弄得水潑不進,十分炫目,而依韻公子彷彿風中的柳絮,根本近不得他的身邊,然而幾十個回合過後,那大將的動作就變得遲緩了過來。

    因爲無論他的斧頭掄得再兇猛,也沒有辦法碰到辦法碰到依韻公子的半根毫毛。

    然而依韻公子卻能夠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對他發動攻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來。

    一寸長,一寸強,這話兒沒錯,然後還有一句老話。

    一寸短,一寸險。

    短兵相接的時候,並不是兵器越長越好,而是得講究合適。

    什麼叫做合適

    殺得了人,那就叫做合適,而此刻那石斧大將也感受到了這種痛苦,在某一時刻,他將那石斧猛然一擲,然後伸手,大喊一聲道:“刀”

    他終於轉變了思路,旁邊立刻有人抽出一把刀,朝着他扔了過來。

    石斧大將伸手,準備接刀再戰。

    然而這個時候,全程都在逃避躲閃的依韻公子卻動了。

    他口中唸唸有詞,身影卻快了一倍不止,人如鬼魅幻影,倏然間就衝到了石斧大將的跟前來,而這個時候,那把長刀卻還沒有到。

    他快,快得讓人根本就反應不及。

    接下來的細節,因爲背對着我的關係,所以我並不能夠瞧見,只見依韻公子手中的摺扇在快速翻動,而在這樣的攻擊之中,那位石斧大將竭盡全力地抵擋。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敵得過依韻公子這蓄勢已久的爆發。

    一顆頭顱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翻了一個滾兒,然後跌落在地上,而那具沒有頭顱的身體,也轟然倒地。

    這位臨湖一族的長老,若是出現在戰場,必然是無數人的噩夢,只可惜他挑錯了對手。

    啊

    石斧大將倒落慘死的一瞬間,圍觀的衆人頓時就發出了一聲如喪考妣的嚎叫來,反覆堆疊,充斥在了整個草原的上空。

    倘若是士氣低落的部族,只怕這些人會一擁而散,然而他們畢竟是臨湖一族。

    戰士之族的榮光,怎麼可能跌落

    長刀出鞘,武器豎直,這些人帶着巨大的悲憤,哇啦啦喊着,朝我們衝了過來,人還沒到,那飛斧和石子就紛紛砸落而來。

    雙拳難敵四手,依韻公子殺完了人,衝着我大聲喊道:“走”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開了去。

    那是一個薄弱口子,只有四五頭餓狼,他衝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面前,避開了砍下來的彎刀,緊接着騰然而起,一腳飛踹,將一人給踢飛了去,然後坐在了一頭灰狼的背上,朝着我剛纔站立的方向大喊道:“陸言,快走我們呃”

    讓依韻公子驚訝的事情是,剛纔站立在那兒的我,早就溜得不見蹤影。

    我出現在了兩百米開外,衝着差異無比的他揮手,說走。

    依韻公子是見過世面的人,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說果然有趣。

    緊接着他駕着那頭灰狼就開始跑,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開了去,而我則利用土遁術,幾個轉折,來到了洛小北和屈胖三藏身的林間。

    我很快就找到了兩人,瞧見屈胖三在洛小北的懷裏呼呼大睡,而那妹子則聚精會神地瞧着遠處的戰場。

    我突然的出現,讓洛小北有些驚訝,不過她卻並沒有大呼小叫,而是瞪了我一眼,低聲說你就留他一人去應付那一幫人啊

    我聳肩笑了笑,說他能夠應付得了你這麼小聲幹嘛

    洛小北一臉憐愛地看着懷裏的那小子,說這孩子不是睡着了麼

    我撇了一下嘴,說我們在那裏打生打死,這熊孩子居然還睡得着我擦,非給他揪醒來不可。

    洛小北像護崽子的母雞一樣,抱着屈胖三,瞪着我說道:“你敢”

    我無語,也懶得跟她解釋一下這個熊孩子的腦回路究竟有多恐怖,反正被佔便宜的人不是我。

    我趴在林子裏觀察着,發現那一幫人都追了過去,只剩下幾人留在這裏手勢,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又陸陸續續返回了十來騎,二十多個人,一臉倉皇地朝着營地方向逃去。

    顯然,依韻公子採用了游擊戰術,邊走邊打,在沒有一流高手鎮場的情況下,這幫人只不過是去送死。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我們四處出擊,攔截了七八支巡邏隊,殺的殺,傷的傷。

    第二天下午的一場暴雨之中,我與依韻公子聯合伏殺了臨湖一族碩果僅存的最後一位長老,並且將其分屍,連最後的一點兒尊嚴都沒有保留。

    面對着這樣的挑釁,臨湖一族的族長釗無姬終於坐不住了。

    當天傍晚,即便是隔着很遠,我們都能夠瞧見沖天的血光,而瞧見這個,一直都顯得淡然自若的依韻公子終於變了臉色,對我們說道:“糟了,釗無姬那個老妖婆好像溝通邪神,恢復全力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