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柳雲湘嚴暮 >第一百八十八章 潑辣的女人難對付
    只有一天的時間,想要找到真兇其實挺困難的,但陸長安有了些眉目。

    “我那日去畫舫其實是爲了調查何子越的一個小妾,名叫盈盈,她原是在畫舫唱曲兒的,因被何子越看上,納爲妾室。我從何家一個下人口中得知,何子越十分寵這個妾室,但前不久他讓下面人抓回來一個男人,當着那妾室將那人的腿打斷了。那下人交代,這男人是那妾室的青梅竹馬,原想帶着妾室私奔的,但被何子越察覺了,這纔有了這麼一出。”

    “你懷疑那個妾室和那個男人?”

    陸長安點頭,“原只是懷疑,但那天將我推到湖裏的人就是那男人,他和這案子絕對脫不了干係,只是……”

    “只是你還沒有證據。”

    陸長安笑,“三夫人,你真的很聰明。”

    柳雲湘忙擺手,“以後別叫我三夫人了,呃,叫夫人也不合適。”

    她想了想,“要不你叫我雲湘吧。”

    “雲湘?”

    “嗯。”

    “雲湘有些拗口。”

    柳雲湘皺眉,怎麼會拗口呢!

    陸長安再一思量,道:“我想去一趟何府。”

    他是這麼說,但神色裏卻有些掙扎,顯然是面對那何夫人,他實在慌措。

    “我陪你一起。”柳雲湘道。

    陸長安鬆了口氣,“那再好不過了。”

    來到何府,守門的小廝引着他們去了後院,剛進垂花門便聽叫罵聲,其間還夾雜着弱弱的哭聲。再往裏走,看到那何夫人正拿着棍子打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

    何夫人手上的棍子很粗,齜牙咧嘴的用着氣力,而年輕女子跪在地上,任由那棍子打在身上,躲也不敢躲,只是哭。

    “小賤人,你還想跟我分家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一個娼婦,你也有臉!”

    “何子越死了,沒人護着你了,老孃窩憋了這許久,今兒非得打殘了你不成!”

    下人們路過,面色都不改,似乎是習以爲常了。

    領他們進來的小廝上前稟報,那何夫人看到他們,這才住了手。

    “喲,陸大人,您怎的又來了,我何府上下都搜了遍,你還想搜哪兒?哦,對了,你還沒搜我身吧,那就搜一搜吧!”

    這何夫人挺着胸脯就往陸長安身上撞,嚇得陸長安趕緊躲到了柳雲湘身後。

    那何夫人沒剎住腳,直接撞到了柳雲湘身上。

    柳雲湘被撞得退後兩步,也感受到了何夫人的兇猛,不由嘴角抽了抽。

    陸長安忙行禮,“何夫人,本官來是有事問盈盈姑娘的。”

    何夫人挑眉,“她?”

    “是。”

    何夫人哼了哼,衝跪在地上的女子呵了一聲,“還不快滾過來接客。”

    這一聲‘接客’,讓人聽來十分不舒服,柳雲湘回頭看陸長安,見他皺着眉頭,一副被欺負了但無可奈何的樣子。

    地上女子遲了一會兒起身,趔趔趄趄的走來。柳雲湘看到她臉上有一道抓痕,挺深的,已經黑色的血痂,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她臉上怎麼回事?”柳雲湘小聲問陸長安。

    陸長安小聲回道:“何夫人撓的。”

    呃,這何夫人夠狠夠潑辣。

    這位叫盈盈的女子約莫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膽子似乎很小,一直低着頭,瑟瑟縮縮的樣子。

    陸長安依舊先行了禮,再問道:“盈盈姑娘,你認識李世嗎?”

    盈盈頓了一下,而後點頭,“認識,他是我哥。”

    “不是親的,對嗎?”

    “嗯,他是我爹撿來的,後來跟着我們在畫舫上,幹些粗活。”

    “前不久,他被何大人打斷了腿?”

    盈盈嗚咽了一聲,“是。”

    “因爲他想要帶你走?”

    盈盈低頭不語,似乎有些害怕說錯話。

    “你是被何子越強搶進府的?”

    “……”

    “陸大人,你說這話可不對,她賣身葬父,我夫君花了錢買她的,你情我願的事,哪來的強迫。”何夫人插嘴道。

    陸長安問盈盈,“是這樣嗎?”

    “我父親……”盈盈哭得不行,緩了一下才說道:“分明是何子越派人打死的,根本沒有什麼賣身葬父,他就是把我強擄到府上的。”

    “小賤人,他都死了,你還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沒有,我說的就是事實!”

    “我撕爛你的嘴!”

    那何夫人要動手,陸長安讓兩個官差給攔住了。

    他繼續問盈盈:“何大人遇害那晚,你在哪兒?”

    “我……我在夫人房裏。”盈盈小聲道。

    陸長安走沒,轉頭看向何夫人,“她說的是事實嗎?”

    何夫人哼了哼,“她確實在我房間,一直都在,直到管家過來說夫君在他那院被人殺了,我們趕過去,見夫君躺在地上,身中數刀,而屋子裏亂糟糟的,丟了好多東西,肯定是盜賊乾的。”

    陸長安臉上露出困頓之色,轉而又看向盈盈,“夫人說的可是事實?”

    盈盈點了一下頭,“是。”

    “你爲何在她房間?”

    “夫人罰我跪整晚。”

    “我是在教她規矩!”

    下人們也能證明,當時夫人一直在罵盈盈,而盈盈一直在哭。

    審問到這裏,盈盈只是有殺人動機,但卻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回到府衙,盈盈那個哥哥叫李世的已經被抓來了,他沒有不在場證據,但極力否認殺了何子越。

    “何子越是先被人用硯臺打暈的,根據傷口,應該是個比他高的人,而且力氣很大,應該是個男人。而他倒地後,胸口那幾刀是致命的,刀口很亂,有深有淺,應該是拿刀的人力氣不夠大,也拿不準位置,才補了好幾刀。根據這些,我判斷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陸長安分析道。

    柳雲湘點頭,“李世能不被發現,順利潛入何府,應該也是有內援的,這個人應該是盈盈,但卻不是她,那還能有誰?”

    基本李世是可以確定的,他將陸長安推到湖裏,定是因爲心虛。

    天很快就黑了,等到明天天一亮,何家人就會來府衙領何子越的屍體。這何子越畢竟是朝廷命官,這案子不能拖太久,京兆府那邊會很快將之定爲普通的盜竊殺人案。

    柳雲湘支着頭,跟着陸長安跑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一邊想一邊打瞌睡。

    這時頭猛地栽了一下,差點撞桌子上。

    陸長安有些愧疚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看有沒有突破口。”

    柳雲湘眼睛亮了一亮,“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什麼?”

    “如果何夫人在包庇盈盈,爲她提供了假的不在場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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