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情動的時候抽身而出,反倒容易挑逗出那一點子不可言說的失望。
謀愛先謀心,像容晏安這樣的人,身子對他而言也只是一介軀殼而已,若不能讓他真正在意她,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壓根就虐不到他什麼。
所以她一開始盯上的,便是君輕輕,柿子要挑軟的捏,至於容晏安,這不能急,得慢慢來。
宮裏的流言蜚語傳的比外界還快,女帝大不敬地對太傅強取豪奪這件事,第二天便被耿直的御史上了摺子批判。
蘇荷直接在早朝時問那名御史:“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御史臺若都是些偏聽旁信的蠢才,史御史,你覺得這對國家社稷是有利呢,還是弊端更大?”
史御史如鯁在喉,他雖然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但女帝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反倒把他架在火堆上兩面煎熬。
他這會被同僚攛掇的腦子也清醒過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陛下,可是真的不攔你撞柱的。
“臣……”
“啊,對了,史御史,寡人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你能不能替寡人解答一二呢?”
“陛下儘管直說,臣知無不言。”
蘇荷笑着點了點頭。
“你覺得,寡人是做剛柔並濟明君的料呢,還是更適合做殺伐果斷的暴君?”
史御史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
“欸~不用緊張,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史御史向來耿直不諱,毫無忌憚,連寡人做了什麼都瞭解的一清二楚,那自然也明白,寡人更適合怎樣的爲君之道,你說是吧……高太尉?”
正在打瞌睡的高太尉突然被女帝點到,好在身旁官員提醒,及時回答,卻也沒多想。
“陛下說得是。”高家爲官之道第一條,無論陛下說了什麼,陛下說的都是對的,聽不懂不清楚沒關係,附和總歸是中庸之道,即便不對也不會有錯。
可這次似乎有些栽了,周圍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的唏噓聲,女帝也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高太尉直覺不好,腳步踉蹌身形晃動兩下,便捂着胸口往地上倒。
“太尉!”
高太尉已經暈了過去。
高家爲官第二條,遇到難以應付的事,就昏厥過去,反正他年紀大,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在裝,再加上他塑造的身體不好形象,可是堪堪排在三王爺君輕輕之下。
“快,來人將太尉送去偏殿,讓御醫好生給太尉診治,這幾日太尉便留在宮中,省得來回折騰高太尉的病情容易反覆加重。”
高太尉:“!!!”您要這麼說我可就不暈了。
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醒來,便被孔武有力的侍衛一把抱走。
高太尉:“……”老臉一紅,他不要面子的嗎?
由於關心他的病情,女帝早早退朝,反正容晏安經過昨天那麼一遭,正窩在太傅府邸生氣,早朝也故意沒來上。
哄人?那是不可能的,她現在可是在往走腎不走心,強取豪奪,唯我獨尊的霸道暴君方向發展。
那個磨人的小妖精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就牀咚鐐銬加皮鞭,讓他知道什麼叫算無遺策下的無能爲力。
反正,只要她表現出身爲一個帝王,還是有管理江山的出色能力,他就不會想着皇位換一個人。
畢竟咱們這位太傅啊,可是將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狠人。
偏殿中,蘇荷像模像樣地去看高太尉,卻發現廖言和也在那,見到她斂了斂眸光,恭敬地彎腰行禮。
“陛下。”
“愛卿不必多禮,你們都下去吧。”後面那句話是跟殿內的宮女們說的。
等殿內只剩下她們三人,還有不起眼的自己人太醫時,蘇荷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而牀榻上高太尉也騰地起身,下牀給蘇荷行禮。
三人進入一處密室交談,高太尉一改那佛系隨意的懶散姿態,雙目炯炯有神地拿出袖子裏的名單給蘇荷看。
他本就是保皇黨頭領,只是隱藏較深,爲皇室祕密培養了一股勢力,包括暗衛死士和情報組織等……
君挽挽那一世,若非她腦子裏只有愛情,被容晏安套出了這張底牌,也不會輸的那麼狼狽。
“陛下,您吩咐老臣去調查的人都在這裏了,正如陛下所想,大部分都是科舉落榜,但學識實力都爲上乘的人才,可惜了。”
“不可惜,你想辦法收攏這些人,今年科舉,寡人親自監考!”
被高太尉巧言令色拉入夥的廖言和有些皺眉,“這於禮不合,定有許多朝臣反對,且陛下您的安危也沒有保障,學子們若是知道陛下您親自監考,也可能壓力過大,從而影響考試的心態。”
蘇荷用硃砂圈起名單中的幾人,她從容道:“寡人可不是要當明君的主,反對?也要有那個命在,至於壓力過大什麼的,若是心態如此易碎,那便也不是寡人需要的棟樑之材。”
“容太傅那…”高太尉思慮更多,錦瑟擡頭看他。
“他那你們不用擔心,有我,這些名單上面圈起來的幾人,可以着重武官方面培養。”
高太尉看了看,其中一處被硃砂圈起來的名諱上,就有牽狷。
銀月族?
對於名單上每個人都調查透徹的高太尉有些不放心,但他又想到說到底初始名單還是女帝給的,便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把一切都妥善安排好後,高太尉突然開口:“陛下,再過月餘,便該是附屬國朝貢的時候了,東雲國那邊有暗探傳回消息,新上任的東雲王野心不小,似乎想在朝貢時做些什麼手腳。”
“是嗎?”其實蘇荷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老話說的好,福禍相依。
“挺好的,我還怕他膽子太小,不敢搞事呢。”
只要他敢做那個出頭鳥,她就敢殺雞儆猴,有些事,見見血才更好辦,而且她也挺想見見這位癡心於君輕輕的舔狗……n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