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江月她跑了，TM的她竟然跑了，我對她那麼掏心掏肺，嗝……她，她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她心怎麼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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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後同時傳來的還有嘈雜的人聲和播音腔，一聽就是在機場。
傅嚴庭皺了皺眉頭，他擡手按了按眉心，也沒想到蘇荷會突然玩這一套。
說走還真走。
他一時間還真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現在在哪?”
他只能先穩住傅羽川，以免他情急之下做一些昏了頭的蠢事。
這邊，傅羽川看着人來人往的機場，他紅着眼眶，身上酒氣都還未散，整個人凌亂又狼狽。
那破碎又可憐的樣子，引來小姑娘的覬覦和心疼，還有人偷偷拿起手機拍照。
但這些他都沒注意，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天空中有一架飛機從他的視線中掠過，朝着遠方。
他心慌意亂，第一次那麼無措。
“哥，你幫幫我，哥，我不能沒有江月。”
一隻手拽着頭上有些亂糟糟的蓬鬆短髮，傅羽川嗓音近乎哀求。
可傅嚴庭卻沒有絲毫動容，甚至趁機扎他的心。
“羽川，如果你有能力，夠聰明，江月她怎麼可能跑的了?”
傅羽川不敢置信地瞪着眼。
“哥!”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激，傅嚴庭也沒改變，反而更加嚴肅起來。
“好了，就這樣吧，別胡鬧了，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未婚妻，真心這種東西，對我們來說，是奢侈品。”
被向來寵溺的哥哥這麼說，傅羽川感覺渾身都透着一股寒意，心尖都在顫抖。
傅嚴庭還在繼續說着。
“平時玩玩哥都不管你，可羽川，你最終的結婚對象，只能是時家的千金，江月她只是一個小企業家的女兒，跟你門不當戶不對，就算哥哥允許，奶奶那邊，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聽着這樣的話，傅羽川對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未婚妻油然而生一股厭惡。
同時，內心更多的是淒涼與無力。
原來他的任性也是有條件的，只是一直以來他都自欺欺人，不願意去想那些東西，直到江月毫無留戀地離開，他這才如夢驚醒。
深吸了一口涼氣，傅羽川緊握着手機，他脣瓣抿得有些發白，眸中是一片陰影的暗鷙。
“羽川，你也該長大了，來公司實習吧，哥幫你……”
手機另一端，傅嚴庭還在苦口婆心，傅羽川的思緒已經隨着一架架飛機的離開飄遠。
他雙目赤紅，腦海中全是蘇荷那生氣惱怒時可愛的表情。
原先覺得她不識好歹，如今人跑了，他只覺得一顆心被強行挖去了一塊，又澀又疼，空落落的。
他極其悵然迷惘，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夜幕即將降臨，傅嚴庭已經掛斷了通訊，他還保持着接手機的動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
就在機場人員覺得怪異，想要過去打攪他時，傅羽川終於回過了神來。
他面色蒼白又冰冷地再次打通了傅嚴庭的手機，未等對方開口，就說道：
低垂的眼簾下，陰影吞噬了所有的熱烈情緒，他的嗓音變得無機質般冰冷，沒有絲毫起伏。
半個月後，蘇荷穿着比基尼，在沙灘上看着遠處亮麗的風景，順帶跨國給傅嚴庭打了個催債電話。
“哥哥大人，尾款付一下哦，別忘了，我可是等着急了。”
傅嚴庭正在用餐，下意識看了眼側座上，自那日後性情大變，沉默冷淡，變得有些憂鬱起來的弟弟。
他下意識捂住手機，拿起管家遞過來的西裝外套，離開餐桌往門外走。
嗓音壓低，應付蘇荷的喋喋不休。
“哪裏來的尾款？不是一次性付清了嗎？”
蘇荷陡然語氣變兇了些。
“協議上不是說了，要是我幹得好，事成之後附加五十萬獎勵嗎？怎麼，哥哥大人不認？我可聽說，貴弟都洗心革面，去公司上班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陰陽怪氣，傅嚴庭沒察覺自己脣角下意識上揚了些許。
“江小姐很缺錢嗎？我很好奇，你這麼貪財，爲什麼不留下來待在羽川身邊？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在羽川心目中的地位，足以讓他爲了你與整個家族抵抗。”
這老狐狸，跟她在這裏試探。
“還是不了，我貪財卻也惜命，而且，說實話，貴弟又兇又嬌氣，還霸道專橫的樣子，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以前還有個可憐窮學生人設作加持，現在，說實話，跟他談戀愛，還不如跟你。”
傅嚴庭坐進車裏，他眸光一閃，語氣意味不明。
“是嗎？那看來是我誤會了，江小姐的另有所圖不在羽川身上，而是在我這，不過江小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自知之明怎麼……”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手機另一頭有少年用帶着口音，不大流利，但很嬌軟的嗓音喊着“姐姐~”
像是在催促着什麼，傅嚴庭話音戛然而止，脣瓣一抿，聽到蘇荷語氣小聲地對着插進來的那個聲音主人寵溺安撫。
“別鬧，在打電話呢。”
說完，急匆匆地對傅嚴庭道：“尾款記得結一下，我還有事，就不耽誤傅大總裁的時間了。”
乾脆利落地掛了通訊。
傅嚴庭看着手機，心緒有些不定。
這纔出國不到半個月，身邊就又有新歡了，要是羽川知道了，肯定又要鬧騰一番。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手指敲着車內的扶手處，不知過了多久，傅嚴庭重新拿起手機，將所謂的尾款轉賬給了蘇荷。
之後便刪除了所有的轉賬跟聊天通訊記錄。
傅嚴庭並不知道，他的好弟弟在他的手機中安插了監視軟件，此刻他坐在窗簾拉緊的昏暗房間內，反覆聽着耳機裏那段通話。
筆記本電腦的光線折射在他慘淡的臉上，融入他空洞到幽邃的眼底，讓他周身的氣壓變得極低，幾乎陰森可怖起來。
僕人端着牛奶上樓，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嚇得她不敢再敲門進去。
傅羽川一隻手被玻璃扎傷，正握拳滴着血，額前垂落下的髮絲遮擋住少許視線，他站在一片被摔碎的廢墟中，背影看起來孤寂又狠戾。
“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