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夫人支退了左右,挽着魚正常坐上了太師椅,又端上一杯新茶,誠懇的問道。
“唉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
魚正常就將白天所遇之事娓娓道來,魚夫人聞言,心中也是一驚:“我家先祖名諱,很少人知曉,這道人如果是敵人,那就太可怕了”
“嗯祠堂神主之位,乃魚家陰德所在,若是妄動,怕是立刻福廕不保,魚某也要身敗名裂啊”
魚正常憂心忡忡的說着。
“妾以爲,莫不如開壇祭祖請祖先明示”
“也好”
魚正常站直了身子:“夫人若不說,我還真把此事忘記了”
立刻喊道:“管家”
門被推開了,一個胖乎乎的傢伙走了進來,躬身道:“老爺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開壇祭祖。”
頓了頓,略一思索又道:“呃這次祭祖一切從簡,只我和夫人即可”
“好的,老爺”
管家惟命是從,但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以往開壇祭祖都是召集全族,生怕有頭有臉的族老們不來,今天倒是蹊蹺”
“可惜老爺神情肅穆,這種話我一個下人卻不好問,否則怪罪下來,這飯碗怕也不保了。”
魚正常的俸祿不多,在朝中做官不過爲了家族榮耀,最重要的卻是給家族生意帶來了很多便利,魚家先祖秀才出身精於算計,到現在,宅子擴建了十幾畝,高門大戶的,在河都府不算巨擘,卻也是有頭有臉。
魚家還有一個傳統,就是娶過門的女人都賢良淑德,全部是持家的好手,這一點讓魚正常省了不少心。漸漸的,祭祀時女人不能祠堂的規矩就在這一代打破了。
翌日清晨,魚正常焚香沐浴後,便和夫人來到準備妥當的祠堂,不由得感慨萬千:“魚家先祖,爲了家業興起,不辭辛勞,縱然家傳書香,也不忘興農經商,始祖信陵公,秀才出身,後中舉子,只因爲金銀不多,打點不到位,只做了個小小鄉約”
“後二世祖、三世祖得了經驗教訓,攻讀詩書的同時也不忘記興業,及至五世祖無常公手裏算真正是光宗耀祖到了自己,已經傳到了第七代”
“魚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魚正常叩首了”
隨即,攜着夫人一同跪下,瞄了一眼神位下的空地口中唸唸有詞,同時頭頂一絲毫光閃過,他跪着的身子忽然一挺,似乎丟了魂一般,木然的盯着前方。
“砰”
平地起風,颳得祠堂大門猶如拍打的翅膀一樣扇動起來,最後伴隨着一聲巨響,關得嚴絲合縫。
這一聲巨響驚醒了魚正常,隨即忙亂起來。
“夫人,筆墨伺候”
魚正常站了起來,執筆揮毫,在一張米白的宣紙上肆意塗畫起來。
筆走龍蛇之下,米白的宣紙上仍然是雪白一片,“墨汁”竟然是清水,不過他看也不看,最後一筆劃完,火摺子一晃就點着了這篇毫無字跡的“無字天書”。
“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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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黃色的火舌吞吐着,隨即呼啦一聲“天書”盡皆化爲灰燼,飄散在祠堂上空。
“祖宗顯靈,給我明示吧”
刷刷
“天書”所化的飛灰在空中縈繞片刻,受到冥冥中的影響,聚攏成字,竟然是一個大大的“挖”
“挖”
魚正常閉目沉思,倒是旁邊的魚夫人開口道:“老爺,祖宗的意思莫不是,挪開神位,挖下面的空地”
“正是如此”
魚正常猛然睜開雙眼,剛剛書寫的“天書”乃與魚家祖傳的通靈之術,剛剛在術中已經感悟,此時一狠心大聲道:“來人,挪開神位,將下面挖開”
早有門外的小廝拿着鏟子進入祠堂,猶自猶豫間,又被魚正常呵斥,這纔沒了顧忌,拼命挖了起來。
“老爺,有東西”
小廝們滿頭大汗,很快就挖到了一個硬物,仔細查看時,卻是幾塊奠基時用的青磚,魚正常瞄了一眼,聳了聳肩:“沒想到,那道人拿我們開心,先祖也是糊塗,竟然將這幾塊青磚當做寶藏。”
“哎呦”
有個小廝急着將青磚取出,一個不小心,一腳踏空掉了下去,摔了一個狗啃屎,不料剛要爬起時卻觸碰到一個圓圓的硬物,隨即舉手高呼:“老爺這是”
“是什麼”
魚夫人探着身子,接話道。
“老爺,夫人,這好像是個珠子。”
下面的小廝擦了擦那圓圓的,硬硬的物事上的浮土,立刻興奮的叫道:“老爺,果然是珠子,怕是夜明珠吧”
“先不要上來,再尋”
魚正常見有發現,立刻遞上一隻鏟子,小廝只挖了幾下,便發現一個石頭箱子,上面黑土斑斑,一看就是古老之物。
“你和他一起搬上來”
魚無常指揮着旁邊的小廝,幾人手忙腳亂的把青石箱子弄了出來,箱蓋上的銅鎖早鏽綠一片,只輕輕一別,就“咔噠”一聲壞掉了。
“呀,老爺全是寶貝”
“我來看看”
魚正常走上前來,就見箱子裏面青光閃閃,竟然是整整大半箱雪花銀,間或還有些橙黃的狗頭金和珍珠,粗略估計,這一箱子至少值銀三千兩。
此時他卻有些疑惑:“這祖上爲何沒傳下話呢”
“難道怕我等後代不肖,敗了家財”
他遲疑着俯下了身子,就見箱子中夾有一封火漆信封,拆開看時,立刻激動的淚流滿面:“無常老祖考慮的真是周全啊,這就怕我等後代有難,提前佈置的”
此物有了出處,算是意外之財,滿心歡喜之下吩咐左右:“你等四人一人一角將箱子搬到我房,月底每人支取雙倍薪俸。”
頓了頓又道:“今日之事,不許外傳,我若聽得風言風語,你等知道後果”
“小的遵命,絕不會亂嚼舌根。”
小廝們得了好處,又都知根知底,都頻頻點頭,轉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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