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傲世人間 >第三百七十五章:清理
    正月十五一過。

    黨舞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趕到了揚州,黨家之中,開始了大清洗。

    “我不管你們之前如何倚老賣老,現在都給我認清楚一件事,賣族者,殺無赦!”

    在黨舞的怒喝當中,幾名面色慘白的年輕人尖叫着被推出祠堂,旋即就有慘叫響起,又寂寥無聲。

    這情景,很是震懾了一批人。

    黨舞看向黨家族人前排,幾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秀眉微蹙:“黨問天族老,還有其子黨春,溝通外人,泄我軍情,按族規也該殺了,不過看在他勞苦功高,暫且饒了一命!”

    還沒有等其餘人大鬆口氣,黨舞的冷笑聲接着響起:“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今廢了黨問天與黨春的一切職位,並且抄家!……放心,我會給他們留下一間屋子,十畝薄田,日後子嗣還可去族中學堂武館……”

    這實際比直接殺了還要悽慘。

    甚至是在族內設立一個榜樣,只要見到這家慘狀,下次再反抗的時候,必然也會腦袋一清。

    “現在,我以家主之尊下命,廢了黨家族老會,你們有何意義?”

    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叛族者後,面對黨舞的意氣風發,所有的黨家族人當即選擇了退讓。

    而通過這次大清洗,更是令她徹底掌握黨家大權,甚至提拔一批親近的族人,令權柄愈發鞏固。

    ……

    “奉大王之命,捉拿亂黨,閒雜人等退避!”

    踏踏!

    伴隨着大吼,一隊數十人的騎兵就突入一小鎮之中,將唯一的客棧團團包圍。

    “是揚州州兵!”

    望着這驍勇彪悍的騎士,鎮上家家戶戶當即關緊門窗,躲到被窩中簌簌發抖。

    而倒黴的居住在此客棧的其它行人、客商,卻是面色煞白,有着大禍臨頭之感。

    “軍爺!我們是良民!良民啊!”

    掌櫃的早就跪了,生怕對方看不順眼給自己一刀,那就是死了也白死。

    縱然不死,給抓到牢獄當中,不狠狠出一番血也是休想出來。

    “大人!屬下行人司探子王三!前來複命!”

    一名皁衣麻鞋,帶着兩片老鼠胡的瘦竹竿漢子卻是起身:“已經查明敵間所在!”

    “善!”

    騎將一揮手,五六名甲士立即上前,跟着瘦竹竿將一間客房包圍。

    “不好!必是鄒良與黨項的事情犯了!”

    房間當中,一名黑衣人立起,赫然正是當日鄒先生背後的主使者,定侯在此地的暗間頭目。

    早在馬蹄聲響起之時,此人便有警覺,靠在窗邊,微微掀起一絲縫隙查探。

    待得看到騎兵涌入,還有外面十幾人四處遊走,團團包圍的時候,額頭不由浮現出冷汗,臉上也帶着絕望之色。

    敵我懸殊,又成甕中捉鱉之局,當真跑不了。

    哐當!

    腳步聲臨近,大門一下被撞開,五六個披堅執銳的甲士就涌入。

    這些都是軍中精銳,可與一般鎮帥的牙兵相比,身上煞氣凜然,聯起手來,宗師之下都要頭疼一二,更百邪不侵。

    此時面無表情,就抽出了長刀。

    “等等!”

    黑衣人一咬牙,當即跪了:“我願降!願降!我乃是司徒家暗諜總管,整個青州、揚州的奸細之底細盡數知曉!”

    “哈哈……康先生的大名,在下可是久仰了,果然識時務者爲俊傑!”

    進來的騎將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相比於一個死人,自然是將情報網連根拔起功勞更大。

    “自古良禽擇木而棲……”

    康先生苦笑着回答,心裏卻是暗暗滴血。

    知道若自己反水之事傳出,位於秦域,被司徒家攥在手裏的家人族人都要遭劫。

    奈何千古艱難惟一死!

    本來以爲自己也是慷慨俠義之士,至不濟爲了親人,也要掙個殺身成仁的烈士之銜,但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卻發現這個選擇竟是如此之艱難!

    ……

    唐域,褚府之中。

    “上清道法,我已經傾囊相授,姐姐爲何還要執意往山門一行?”

    臘梅之下,褚禾皺着眉頭詢問。

    上清道人可是隻老狐狸,雖然地仙絕非無所不知,更不可能一眼就從褚菁推算到與他的關係,但終究不是很好。

    “道法只是一方面……阿弟你知道的,姐姐一心求道,既然知道世上有洞天福地,又怎麼能不去看看?”

    褚菁穿着雪白的狐皮大衣,怯生生立在一株蒼勁虯結的臘梅樹下,桃面映紅,卻是人比花嬌。

    這時伸出如玉般的柔荑,爲褚禾整理着衣領:“現在阿弟已經長大成婚,不需要姐姐的保護了……”

    語氣似是甚爲欣慰,褚禾聽得心裏一陣感動,又是一陣嘆息。

    感動自然是爲這姐弟之情,嘆息卻是自己早已不是之前的紈絝子了。

    而這個祕密,更是永遠都不會告訴褚菁的。

    “既然姐姐如此執着,小弟也只能預祝你一路順風,未來道業成就,位列天仙,天地同壽了……”

    褚禾似無奈地道,說起來,這還是他默寫逍遙遊記一類雜聞,被褚菁看到才惹出的惡果。

    “油嘴滑舌!不過還是承你吉言了!”

    褚菁嘴角勾起一絲蕩人心魄的笑意,忽然間一柄赤色法劍浮現,化爲遁光,將她整個人包裹,驚龍一般消失不見。

    唯有若絲竹簫管一般的低吟,還在原處迴盪: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情……”

    “有情無情,又是何苦何必?”

    褚禾默立良久,復悠然一嘆,起身踱步,不知不覺間就來到褚菁的閨房。

    “啊!禾少爺!”

    身後一個倩影出來,雙手揉弄着裙角,略微不安地行禮,赫然是心如鹿撞,又不知道該不該坦白的劉玉兒。

    “玉兒,跟我來!”

    褚禾推開了房門,就見褚菁房間擺設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雅,只是牆壁上自己所作的畫卷卻消失不見,以褚家今日之豪奢,褚菁此去,也不過帶了這一物罷了。

    “此處,日後交給你打理,務必要原封不動,明白麼?”

    褚禾忽然道。

    “明……明白了!婢子一定會每日親自前來爲大小姐打掃!”

    劉玉兒微微一福:“還……還有……少爺,玉兒……”

    “你怎麼了?”

    褚禾回過頭,眼睛微眯,卻是見得劉玉兒如今已經靈臺清明,身帶清氣,乃是識海已開,正式煉身跨入道士位階的修爲,如果再進一步至法者,放在外界也足以自立謀生,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沒……沒什麼,只是少爺,玉兒已經變得很有用了!”

    劉玉兒對上褚禾的眸子,臉上沒來由得一紅,更是連要說什麼都一股腦忘了。

    “嗯,你很有用!很有用!”

    褚禾暗自翻着白眼:“要是這小白癡真的告訴我主神大殿之事,不就什麼都露餡了麼?至少肯定猜得到我也是測試者!不對……以這小娘們的大腦回路,跟蓮香還是沒得比的……”

    “以後記着,少說話,多做事,記得每日前來清掃,便足夠了……”

    褚禾見着劉玉兒如此,又略微有些不忍:“我已經吩咐了褚管家,你日後有何物短缺或麻煩,儘管去找他,他都會爲你解決!我過不久就會外出……這裏之事交給你,我還是很放心的!”

    一個煉身道士,在域中小戶裏可以做一個高級食客,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了。

    褚禾覺得自己如此虐待女工,被外人知道了一定會口誅筆伐,也是時候提升下待遇了。

    “少爺要走?”

    劉玉兒明顯只聽到了後半句:“去哪裏?”

    似是知道無禮,又是臉上微微一紅:“奴婢只是覺得,一路舟車勞頓,需要人伺候……”

    “這個……真不用了!”

    褚禾囧了一下,既然穿成古代富家少爺,縱然洗心革面,但出入奴僕成羣,還有美婢丫鬟暖牀的腐敗生涯還是必不可少的。

    奈何這次出去乃是隱祕至極,事關血旗門之事,再帶個尾巴?

    褚禾覺得自己還不至於如此愚蠢。

    “還得跟黨舞說一句……”

    打發走依依不捨的劉玉兒之後,褚禾才無奈地揉了揉眉角:“不過此女正忙着犁庭掃穴,大清洗麾下,再換上忠心之人,隨後搞不好還要對秦域司徒家用兵,早就忙成狗了,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

    嗡!

    一道遁光一閃而逝,疏忽間遠出數十丈,才現出褚禾的身影。

    辦完一堆事務之後,他立即外出,正是要趕着這難得的時機,去將血旗門以及其它權限者處理了。

    “幺妹倒是很快答應下來,沒有多少哀怨……”

    褚禾感覺此女與自己的關係,更加類似道侶,有着那麼一絲志同道合的味道。

    只不過自己追求的乃是個人超脫,而她所求的乃是平天下之志,整個世界的超脫。

    “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啊,我有着預感,哪怕最後黨舞削平天下諸侯,一統神州,到頭來只怕還是要坑!”

    嘆息一聲之後,褚禾靈識一掃,確認周圍無人,臉上又帶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也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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