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仙邊牽邊甩兩人連着手,晃悠晃悠,走一下看旁邊的人一下,美滋滋地笑着,就像個還沒嫁人的姑娘家。
明安國慣常拉着臉、吊着一雙濃厚的劍眉峯,盡顯凶氣,要是不知道他性子的人看來,或許覺得他是不滿意他花蝴蝶一般的媳婦兒。但如果是明茵在場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好大哥一雙黑目瞪得極大,眼珠也頻頻轉動。
這樣的現象一般說明——她的大哥高興到了極點。
這樣黏糊的一對年輕小夫妻,要是被村裏任何一個人看到,大概是要被罵傷風敗俗的,嚴重點可能要被拉到衆目睽睽之下……
雖然,他們是一對合法的夫妻。
但此時沒人,因此在路上這對年輕的夫妻親密地彼此你貼着我,我貼着你,放縱彼此的氣息交融,融入彼此。
劉夢仙側身,挨在男人的耳邊輕聲問道:“一會兒你還得去青雲山?”
周圍還是沒有任何人,男人驀地捏緊她的手腕,低頭抵着她的額頭道:“要去一趟,喫飯了就去,我去上面砍幾天夠燒的柴,後面就不用去了。今晚別等我,我回來給你帶烤好的肉。”
劉夢仙下意識嚥了下口水,解開他的桎梏,踮起腳尖,忽然碰到他的喉嚨,感受到一瞬間的滾動,嘴角勾了勾,側過臉鼻尖首先觸及到上面,隨即轉了轉,伸出牙齒咬了一下,感受到胸前的呼吸一下變得濃重,“咚咚咚”的聲音從胸口傳出,她惡作劇成功般地笑開,隨即退後。
明安國咬牙,瞪着她。
劉夢仙露出你能奈我何的得意,下一秒手被重新拽住提起,淺淺的一聲驚呼還沒呼出完全,就被堵住了呼吸的其中一個通道口。
她光顧着驚訝,一時忘記了推開,如此碾壓了不知過去多少時候,等到呼吸不暢她才猛地推開,但男人身強力壯,怎麼會推得開,她又改爲用手捶打、用指甲撓。
明安國緩緩退後,“啵”的一聲,成功讓劉夢仙羞得臉紅了,又泄憤地用力捶了一下。
他左手握住那隻手,右手把被風吹落下來的一絲鬢髮給她勾到耳後,用着深沉幽黑的眼睛盯着她,輕輕道:“下次還趁在外面故意逗我玩嗎?”聲音被扯着,沙啞到不可思議。
又低頭示意她剛纔撓的地方,眼神意味不明。
劉夢仙不受控制地就想起了很多個火辣的夜晚,那些畫面不斷在她的腦中浮現,她不自在地撇開了頭,看着地下。
明安國繼續逼問。
她驚嚇地看着他,一邊捂上嘴,一邊連連搖頭。
明安國輕笑出聲。
她耳朵抖了抖,臉又紅了。
……
在確定要去青雲山那個山洞燻烤臘肉之後,這兩天他們一邊弄燻烤需要的物具,一邊在準備土炕。
這個天氣等不得人,所有人做得火急火燎。
所以這兩天下工之後,他們還要去山上忙上一陣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明安國和明興河兩兄弟被安排去砍柴、撿柴,蔣蓉負責把兩兄弟砍好的柴搬進山洞,明興河搬石頭、搬泥土、砌炕,劉夢仙則負責回家做好飯,等明安國喫好之後又給他們帶上山去。
又以防萬一有動物被烤出的油滋味吸引過來,除去明茵說她可以找一些燃燒能激出一些特殊的氣味能稍微掩蓋住,他們又做出決定——第一個晚上先由明興河和明昌平在上面守夜。
柴刀、鐮刀和鋤頭什麼一釗頭就能出血的傢伙被重新擦洗磨光、鋒利發亮,依次擺開在他們睡覺地方的不遠處,起來手一操就能拿到,不費什麼功夫。
每個人都分工明確,至於被遺忘的明茵……
那白天她在上面時不時看火一下,也算是出一份力了吧?
有喫有睡,除非有急事,明昌平和明興河已經打定主意在臘肉薰好之前都不會下山。
洞裏什麼都沒有的前幾天例外——全家人傾巢出動。
蔣蓉他們每次上去都是等別人下工回了家,他們再裝作留下來扛兩捆柴,然後才偷偷摸摸地上去找明茵會合。
這樣的“加班”沒有引起其他人多餘的關注,村裏人勤快的人家很多人都這樣做,除了稍微詫異他們突然的勤快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想法。
他們上去一次追問一次,無非是關於殺豬的細節。
是的,他們已經看出來這不是簡單的一次撿肉行爲了,甚至開始懷疑以前他們喫到嘴裏的東西不單是明茵運氣好撿到的。
天曉得知道明茵打死了那頭野豬之後,他們雖然高興有東西喫,但也後怕得不得了,心裏在想以後是不是真的不許再讓明茵上山了。
這一次他們知道,那還有很多時候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呢?
再怎麼聰明懂事,但那也只是一個纔將將十歲的小孩子,骨架子都還沒伸展開的孩子!
“你是不是遇到誰在裏面打獵了?”他們如此問道,否則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然後,明茵扭捏了幾分鐘,慢吞吞地舉起她的手道:“我發現我最近的力氣很大。”
其他人瞬間想到之前她折斷一根棍子的事蹟,但依舊有些不明所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然後,”明茵看着他們,緩緩吞了吞口水,“我不是……”天天在山上竄悠嘛,然後有一天和野豬狹路相逢,然後就上手了。
不不不,念頭在她腦裏轉了轉,立即否認了這個說法,沒繼續說完後面的話。
要是這樣說,以後他們估計真的不讓她再上山了,就一點希望也別再有了!
她轉了轉眼睛,繼續道:“就是我不是喜歡在山裏轉嘛,突然聽到哪裏好像有聲音,我就悄悄過去來看,當然沒有讓人發現我,然後我就看到一個人拿着一把刀在和一頭野豬打架,滾來滾去的,嚇得我!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那個人就打贏了,突然山下有幾個人的聲音,好像要走上來,那個人就慌了,那時候野豬倒在地上已經差不多要死了,睜着眼睛在發抖抽搐,然後……他就離開了。”
其他人皆有些驚懼。
明興河問:“然後那個豬怎麼又出現在山洞附近了?”不可能是她搬的吧?
明茵道:“那不是那頭野豬還留有一口氣嘛,它看那個人跑遠了之後慢慢又從地上站了起來,我也不敢上前去找死,那時候我怕得要死,蹲在原來的地方等了好久,覺得它大概已經跑遠了才離開。還有白天的時候我玩累了不是喜歡睡午覺嘛,我就轉回去前幾天才和秦深哥一起發現的那個山洞裏睡覺,靠近那裏就看到那頭豬躺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