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背後的人又恨又慌,他們怎麼回來地那麼早,就晚那麼一點不行嗎?還有院子的那個門幹嘛要對着屋子!
還找什麼找?不去喫飯閒得慌啊?!
明家人喫的倒是好,都聞到肉香了……
捂着肚子,看向屋頭出聲音的地方,冰冷的眼睛裏充滿了嫉妒和恨意。
三人在堂屋會合。
明興河杵着那把掃把,“沒發現。”
蔣蓉也拿着棍子搖頭。
明安國:“也沒有。”
屋裏上上下下都找了個遍,就連竈頭裏面都找了,依舊沒有。
他們卻沒有掉以輕心。
不約而同從外面找了起來,院子的門大開着。
聽見外面的動靜漸漸靠近,躲在柴堆裏面的人縮了縮身體,下意識尋找還有沒有能夠躲避的地方,連雞籠子都看過了,心存僥倖地想着,他們或許不會閒到把柴翻起來。
腳步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就像是湊到耳邊迴盪一樣,那人瞪大了眼睛,手緊緊捂着嘴巴,緊張得手指掐入了自己的大腿,渾身僵直。
三人依舊一無所獲,甚至連雞籠子也打開看了,明安國順手從裏面掏出了兩枚雞蛋,被母雞追得跑了一圈。
明安國納悶極了,靠在那堆柴上面,“怎麼每次你們去拿它們就不啄,到夢仙、昌平我們三個,它們就死命地啄。”
裏面的人身體一僵,動都不敢動一下,呼吸都放淺了,甚至怕外面的明安國會不會聽到心跳的聲音。
明興河笑,“它們是明白事的好雞,肯定是嫌棄你們年輕人鬧得很。”
“那茵茵呢,每次她一出來,那些雞就把她當媽一樣。”
蔣蓉“呸”了他一下,“它們都是茵茵養的,還有是茵茵從山裏拎回家的,能一樣嗎?”
暗處的一雙手瞬間緊緊握起。
明安國鬱悶了一下,“那人來我們家做什麼?”
家裏兩個女人都一致的說法,所以沒有人會懷疑她們的猜測有誤。
雖然沒有少什麼,糖的事情可能是他們吃了沒注意也說不定,只是……
他們已經認定了是有人的。
蔣蓉:“會不會是發現我們經常上山了?”所以肉和筍子的那些事。
因爲都找過了,沒發現人,所以他們都以爲人跑走了,所以說話也沒有一點顧忌。
若真的是這樣,有人發現了,所以到家裏來查看,而且還跑出去了,但是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誰。
三人默契對視了一眼。
透過縫隙,裏邊的人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三人的眼睛,滿是要溢出來的戾氣,渾身的懶勁也一下變了,彷彿下一刻就要喫人。
涼意從腳底迅速蔓延至胸口,又蔓延到全身,胳膊涼得幾乎麻木顫抖。
他們迅速動身,方向都是往前面走,忽然明安國踉蹌一下,“哎——”又給勾回去了。
蔣蓉恨鐵不成鋼,恨道:“該怎麼說你好!”
明興河趕緊過來幫兒子解衣服。
原來是明安國剛纔蹭在柴堆上面,衣服不小心勾住了一個分枝。
明興河笨手笨腳,蔣蓉又着急,所以兩個人施展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還是不得法,便不耐煩了。
蔣蓉鬆開手,“你自個慢慢弄,我和你爹先出去看看情況。”
明興河瞬間收回手,夫妻兩急匆匆往外面走。
“哎——”
明安國一個着急就也下意識地往前面衝,但他忽略了他的力氣,才微微往前面那麼一奔,就連衣帶柴給他一起拉了出來,還把他壓在了地上,灰塵飛起,磕得他的臉還有點辣疼。
他氣得要命,大罵自己:“真是蠢死了!”
反手向後摸索挨着自己背後的柴和衣服的連接處。
柴往前倒下去的瞬間,躲在裏面的人瞬間暴露於外面,嚇得這人禁閉雙眼,卻聽見明安國在狠罵自己,才驚慌地睜開了眼。
明安國還在摸索着勾住的衣服,就要出來轉過身來,慌得這人心臟就要跳了出來,“砰砰砰”地像是裝在耳朵裏面一樣。
看了看兩邊的路,覺得現在跑可能還有點希望,如果不跑,等明安國爬起來,那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這人怕極了,除了開始,開討之後再不敢去看明安國的動靜。
一隻腳踏了出去,沒發現,兩隻走出去,還是沒發現,心下一喜。
離側院的還有兩步的距離,而那時候明安國還壓在下面,即使發現了也只是看到背影,村裏這個年紀和有這樣的衣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躡手躡腳地就要逃出生天,心下剛剛升起僥倖,突然一張熟悉的臉在面前出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來人沒被嚇着,這人卻是被來人嚇得半死,像見鬼了一樣在原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