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之初，兩個人爲了這個經常對駁，不知不覺竟把他一個半吊子練成了老夥計，不只是辯識藥物，就連一些常見的病症他也有把握開藥了。
如果可以拉到關係，把他塞到藥房去充當老師傅，完全綽綽有餘。
一樣一樣的上秤，馬東揚肆笑，“你們家這個月又大撈一筆啊。”
鬍子一抖一抖的，就差手裏夾一根菸了。
明茵眉毛微動，“承蒙馬老闆照顧，我們這小本生意哪裏比得上你們啊，你們那是大工程。”
“喲！”馬東揚詫異挑眉，“難得聽見你嘴裏吐出一句好話，這是有什麼事情要讓我去給你奔波了？”
“哪裏能啊。”明茵把一把錢票都塞到口袋裏，捏緊袋子口，繼續把他哄擡捧高，“馬老闆手底下的人、下面連着的線，真亂得像棋譜，遍佈好幾個省啊！別以爲我不敢想，我一向知道你們乾的是大事！……”
“別。”馬東揚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像個不解風情的直男，“你要做什麼快說，再多廢話請出門。”
“馬叔你到處有人脈，能不能幫我注意有沒有高中的書和資料，如果遇到的話給我收一些回來，越多越好，一樣可以弄個四五份。”
馬東揚盯着她，沒有什麼表情。
明茵嬉笑，忽然雙手掩臉，“馬叔這樣看，你小侄女我都害羞了。”
“……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馬東揚面上一副果不出我所料的得意神情，下一秒卻變得有些凝重。
明顯不是她一個人用。
幾個月一起有。
還能是什麼？
馬東揚追問她：“你是不是在哪聽說什麼消息了？”
明茵默默退後兩步，他這個樣子明顯像是又嗅到什麼商機了，而一般這個時候，被他看中的人或物，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完全受不住啊。
她嚥了咽口水，故意裝傻，“聽說什麼消息？我一直都埋在大山裏，一個月就出來那麼一次，能聽說什麼？”
“我不是念到初中家裏就供不起我念書了嘛，想弄來預習一下那些知識。還有我三個哥哥、一個弟弟，他們和我一樣，都對知識有着很深的渴望，儘管念不了高中，但我們還是想……”
她眼中略帶幾分憂傷，落在屋內的一個角落裏，“有書來摸摸也是好的。”
杜允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馬東揚嘴角抽了抽，“每個月你賣得那麼多錢，還賣了四年，你跟我說念不起書？”
明茵眼裏包含淚水，“馬叔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家有五個伯伯一個叔，我爹就排在第六個，還沒分家，我奶和爺他們不疼我家，賣得的錢都交上去，我那些堂哥堂弟，還有小侄子小侄女……哪裏輪得到我們。”
聲音哀啼婉轉，盡含悲情。
馬東揚：“……”
他整個人都木了，他看起來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