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天晚上很多同學都收拾好了東西，一個個興致勃勃地等待，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不過是真期待。
到了第二天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同學們蜂蛹而出。
經過門衛室時，那個大爺叫住了人，也不知道人羣那麼擠，他這麼老了是怎麼火眼金睛的。
明茵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是要和她說話，便和同伴分別，走過去，“大爺你有什麼事？”
大爺架着老花鏡，沒先說話，而是彎腰在桌子底下不知道找什麼，直起身子，眯着眼睛辨析了一會，“是這個。”
一封信。
旁邊附帶一個不怎麼鼓的包裹。
明茵一開始沒認爲那是給她的。
畢竟她沒有什麼好朋友和她異地分別。
然而——
“都是你的東西。”大爺推過來。
明茵摟過來一看，上面的名字寫着：明茵。
確實是給她的。
她掩下疑惑，把東西都收到書包，“謝謝大爺，再見了啊。”
大爺樂呵呵地和她揮手，“再見再見。”
周圍認識她的和不認識她的，都以一種自以爲隱祕的目光偷瞄她，少女一身普通的粗布，雖然看起來家庭也不好，但全身任何一處卻打理得和她那張臉一樣乾乾淨淨，白瓷的皮膚、細嫩的好皮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來的，那身衣裳是一點也不掩姿容，反而襯得更加靈秀。
明茵往外走了沒幾步，突然腳步頓了一下，又接着快步走過去，這次速度快了很多，靠近時，臉上揚起一抹笑，“你們是在等我嗎？”
兩個男生面容恍惚了一瞬，才晃過神。
杜允生輕跺着腳，似不耐抱怨了一句：“你怎麼那麼慢，剛纔看到你都要出來了。”
馮晏拉了杜允生一下，“沒事。”只是過了幾秒，他又問：“你後面是不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明茵笑笑，“沒什麼事，是我的一封信，不知道誰給我寄的，我們快走吧。”
杜允生不平地努努嘴。
馮晏寬和地笑。
他們一致朝牛車停的方向趕，一般來說不是趕集的時候牛車都不會來的，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會到鎮上，但這個小地方還是挺有人性，知道師生放假，他也早早地來了，在那等學生。
“根爺。”
明茵把剛纔買的一個包子遞給他。
“不要不要。”根爺連連擺手不要。
“是杜允生買的，他買多了，就只剩這一個了，你。”
迫於她的壓迫，杜允生只好憋屈地點頭。
根爺半信半疑地接過去，“那託你們的福了，根爺今天喫個好的。你們，快上去坐着了。”
上面已經坐了三五個人，只有一個女孩，都長得瘦巴巴的，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明茵還是第一次經歷這個，眼睛四處環轉，看到了和他們這邊一樣的，但卻沒再看見有靠近這邊的人，“沒有別的人了嗎？”
杜允生哂笑。
馮晏責備性地拍了他一下，笑着給她解釋，“我們那邊上學的人不多，這是所有人了。”
說着讓她上車，還給她介紹裏面的人。
很多都是眼熟的，以前都在同一個小學。
看到馮晏如此鄭重地給他們介紹，他們都很拘謹，客客氣氣地點一下頭，嘴上客套地寒暄一句：“你也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