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外面那些膚淺的人，都沒了解過她是什麼人，只是聽別人說她的皮囊好，就跟風似的上門。
她兩年都沒有好好地在家和家人過年了…
每回他們來，她都得悄悄往山上跑，估摸着人走了之後纔敢下來。
弄得魚白也有所耳聞，這兩年看她看得死緊，她不放假，他就到她的學校去偷偷看她。
她無奈地揉着眉心，說：“媽，你姑娘還小啊。”
蔣蓉卻朝她擠眉弄眼，“我以爲你不知道你還小呢。我和你爹知道你們有分寸，但也得注意了，有些事起碼得等到二十歲以後再說。”
明茵臉頰爆紅，耳朵迅速發燙，接着一陣一陣往大腦裏傳來酥麻酥麻的感覺，像是透過耳朵、頸子，以及臉部的血管，把在裏面的它也給滲透暖上了。
她把頭垂得都要貼到地上了，聲線有些不穩，“你……媽你都知道了啊？”
蔣蓉微微挑眉，一邊高一邊低，明茵算是知道她二哥那股痞勁像的是誰了。
蔣蓉忽然湊近明茵的臉，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發問：“我們又不是眼瞎。”然後又直起身子，“你們起碼也有一年了吧？”
明茵受驚地往後退了兩步，不自在地撓着正在發紅發燙的耳朵，“差、差不多，你們……爹他們也知道了？”
“嗯，他算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他不說我還沒察覺到呢，你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明茵嚇得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這種事居然是爹那種想事不過小腦的
蔣蓉鬆了一口氣，明茵看得清楚，因此才更是羞澀不已。
明茵比剛纔還要羞燥起來，“大哥大嫂他們也知道了？”
“怎麼不知道？他們眼睛也不瞎。”
“那媽，”明茵小心地試探問：“你們就不擔心啊，就這樣默認了？”
富貴人家不一定和他們一樣疼寵女兒，但嫁給窮小子這可是萬萬不願的，何況明茵知道他們對她一向疼寵非常，要讓她去過比現在還苦的日子……
在外人眼裏，魚白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啊，房子都還是白嫖的大山洞穴。
“本來也是不同意的，誰讓他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呢。”
明茵故作生氣，腳一垛，背過身去了，“你們怎麼這樣！爲了報恩，把閨女後半輩子的幸福都搭上去了！”
蔣蓉笑起來，輕輕把她的身體板過來，點了點現在比她還高一頭的姑娘，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地道：“你啊，都長這麼大了，還越是愛嬌。”
明茵翹着嘴巴，撅得都能掛一個油瓶了。
蔣蓉拍着她，又捏着姑娘發育完好的肩膀和蔥白的手指，上下一一打量着，不顧閨女越來越扭捏的身體，故意說，“也難怪這幾年魚白跑我們家跑得勤，還能不勤嘛？再不勤着點，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就要被別人搶走了。到時候都找不到地方哭。”
“媽！”
蔣蓉把明茵剛纔動的那幾下飄下來的秀髮把耳朵後邊攏，細緻中帶着溫情，被籠罩在這個愛的溫泉裏面，渾身是刺的明茵也跟着變得柔軟下來。
蔣蓉道：“當然不只是因爲他救了我們家的人，我們就讓你去犧牲啊。女人家結婚啊，就是重新投一回胎，不單要選對人，還要選對家庭。”
母女倆難得說這些貼心私密的話，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但好像尷尬的只有明茵一個，蔣蓉倒是沒什麼不自在的，“我們也是看着魚白長大的，知道這孩子的好。要不是他家是這種情況，我們家還不一定能高攀得上他哩。落在以前，他是個少爺，我們家就是給他們家做事情的，要是你沒託生在這個好一點的年代，哪裏能輪得到我們家？”
在明茵的目光中，蔣蓉還真拉着手指數起來，“現在他那個家底是沒有了，但他的腦子聰明、模樣俊俏、辦事還妥帖，爲人也是難得的好，而且對我們家的人都十分得恭敬，一點也沒拿着對我們家的恩情說事。還有啊，他哪回過來手裏也沒空着，家裏就從來不缺那些肉喫，天朗鬧着他玩，也沒見過他真的黑過臉。主要是啊，媽看得出來。”
說着又是“嘿嘿”一笑。
明茵雞皮疙瘩都險些冒出來了，
“他極聽你的話，你讓他往東他都不敢往西的。看你的眼神，過了這麼些年，從來沒變過，還越發的……”蔣蓉皺起眉，或許是在苦思怎麼用一個詞來描述。
“哎呦！”
她比明茵還先揉起胳膊了，明茵倏地睜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想想我都受不了，你們年輕人就不能壓着一點？你是不知道，每回他看你啊，那個眼珠子像是恨不得扒在你身上！”
這次輪到明茵受不了了，“媽你怎麼……”
像被跳蚤上了身，渾身都不自在了。
心裏想着，下次見到魚白，得讓他以後注意着點了。
——而且還被人當面點破，丟人！
蔣蓉又突然正經起來，“開始我和你爹也愁啊，愁你們關係越來越近，愁萬一魚白真的拿對我們家的恩情來說事那怎麼辦？你爹倒是說了，到那一天，你不同意，他就是把這條命都賠上去了，他也絕不讓他的姑娘受委屈。”
明茵還不知作如何反應。
“你們兩個看對眼了我們也愁，你們兩個才十幾歲，能懂什麼？好在他也是個性子難得穩妥的，沒犯什麼錯。然後我們又愁啊，他那個樣子，以後你們兩個真成一家了，他拿什麼養你？是不是那個家還都得靠你來養！”
明茵沉默。
蔣蓉又調侃道：“但我們姑娘哪裏是看臉的不懂事小姑娘？我看她懂着呢！”
明茵滿臉茫然。
“我們都看得出來，魚白是個有本事的，現在不成，以後也是個出息的。”
明茵無語。
這些能看出個什麼出息啊？
就是她提前知道了那麼多的大事，還不是偶爾爲她的未來感到迷茫。
“他不說我們也能看出來，他大概是找着什麼門路了吧。你也別驚奇，你媽我活了那麼多年還能看不出來？只有找到事情做的男人才會像他那樣，不然他再好也還像個小孩，這也是我和你爹放一半的心的原因。還有你不是說可能就要……”蔣蓉比了個二的手勢，“應該沒多久了吧，那個，就要過去了？我看他應該也能見到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