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費讓幾個小孩去掙，實在慚愧。”院主抖抖嗖嗖將錢揣好，全院學生的報名費加一塊都沒這麼沉。
“明日開始繼續加緊訓練，比賽之前你們不再有假日。”他接着說。
“翻臉真快！”岑克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院主看起來不大靠譜。
谷印雲從牀底下拿出一把錢放在桌上，這是多出來的一萬，四個人分了。
“這……”樂時青雙眼冒光，“獵妖原來這麼賺錢，你們真捨得就此收手？”
岑克搖頭，他剛跟上獵妖速度就結束確實不甘心。不過有了這些錢他可以置辦幾身新衣服，比賽的時候不能太寒酸。
說到衣服，三人看向封北。他只有兩身衣裳，渾身上下幾十個破洞，跟破布毫無區別。剛來時那身錦衣沒再見他穿過，倒是日日穿破爛的。
“先停一段時間，”封北表情淡然，“等比賽完再去獵妖，”
“葫蘆山的妖獵得差不多了，換個地方恐怕跟獵妖師管理會再起衝突，以我們現在的元魂力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谷印雲不贊成在碧瑤城管轄內繼續獵妖。
除了碧瑤城，另外七城都可以。
離都城最近除了浮離城還有岑克的家鄉殊宇城和輝耀城，實際上與都城接壤的區域也被獵妖師管理會控制。
樂時青不樂意，形勢發展下去再過幾年整個炎國都是獵妖師管理會的地盤，別的獵妖師沒有立足之地，除了拜倒在四大家族門下別無選擇。難道其他獵妖師也這樣一步步妥協？
“是葉家門下。”谷印雲糾正道。
“誰都阻止不了我獵妖。”封北斬釘截鐵的說。
他只爲獵妖活着，不管葉家左家還是莊家阻攔，他不在乎。
“獵妖師管理會如此行事的確不合情理，除了利益薰心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面對強大的四大家族，你我只不過是螻蟻，切莫一時衝動。”
谷印雲雖看不慣，可還是勸隊友別意氣用事。只有強大起來才能跟他們鬥一鬥，眼下聽院主的話認真修煉。
……
玄午頭一回五更天親自叫他們起牀，夜蟲仍在鳴叫，四人半閉着眼睛跟着出學院門。
一行人來到早市，玄午伸長脖子朝裏看，“還沒上蒸屜？”
來早市這家早點鋪買肉包子是玄午多年的習慣，今日似乎來早了點，鋪子還沒開門營業。
岑克和樂時青抓緊時間在街邊補回籠覺，直到玄午一人踹一腳才從夢中驚醒。眼前的院主摟着滿滿一大袋包子，好像準備出遠門。
沒人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顛顛跟在後面去往城外……
在山路和密林中行走一個時辰，天色大亮幾人纔看見眼前是冒着熱氣的泉水，氤氳的霧氣籠罩在上空和周圍。
谷印雲聽說都城外有一處天然溫泉，可是沒人知道具體位置。傳言這裏的水有毒，偶然發現者無人生還。
放眼望去，泉邊三丈之內寸草不生，十丈之內沒有樹，連只蟲子都看不到。霧氣下的泉水呈綠色，看不到半根水草的影子。
玄午停下腳步找一塊石頭坐下來，一人分一個大肉包，他自顧自拿着兩個大口大口喫起來。
“來這兒……喫早飯？”樂時青喫完又找他討要一個。
“喫飽了再說。”玄午繼續賣關子。
封北什麼都不想，喫飽喝足睏意上頭，乾脆躺在地上眯一會兒。
過了不知道多久，玄午指着泉水對他們說，“下去，泡三個時辰後上來打坐。”
谷印雲愕然，院主難道不知道這泉水有毒？
不明真相的樂時青開始褪掉外衣只剩下一條褲頭，來到岸邊做出跳水的姿勢。岑克不好意思，打算穿着衣服下去。
“別下去，有毒。”谷印雲及時阻止兩個傻隊友。
樂時青臉色煞白扯着岑克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幸虧沒跳下去，要不就沒命了。二人回頭憤恨的盯着院主，什麼深仇大恨讓他置人於死地。
玄午不慌不忙褪掉長褂，“撲通”跳進水裏，在裏面遊了個來回纔起來。
封北緊接着跳下去，在靠近岸邊淺水處坐下來泡溫泉。看他愜意的表情不像泡在毒水裏，谷印雲纔敢下水。
“走了，你們在這兒待七天，第八天早上接你們回去。遇到事多動動腦子……”玄午把包子揹走。
“院主，都拿走了我們喫什麼？”樂時青大吼。
轉眼工夫不見院主身形，四個人泡在水裏面面相覷，修煉又不是成仙，飯都不讓喫。誰都知道泡在水裏容易餓，早知道多喫兩個包子可以多頂半天。
泡了三個時辰到岸邊打坐修煉，感覺血脈暢通，稍稍運力便聚到胸口呼之欲出。封北看一眼元魂牌，漲了十點元魂力。
“這泉水不是普通泉水。”他說。
“泡了三個時辰沒中毒，應該沒問題吧。”岑克聞聞身上，好像沒有異味。
“對普通人來說是毒，或許對獵妖師來說是增進元魂力的良方。”封北在古籍上讀過關於用微毒的水泡澡的例子。
谷印雲輕嘆一口氣，“傳言果然是真的，附近寸草不生怎麼可能沒問題。院主倒是眼尖，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讓他找到了。”
“別管泉水有沒有毒，先說說晚飯喫什麼？”樂時青在附近找了一圈空手而歸，沒有野果沒有獵物，看樣子要餓死在這裏。
封北從揹包拿出一小塊牛肉乾，切碎了丟進泉裏水較深那一邊。
樂時青怪他傻，有喫的不好好喫，丟進泉裏餵魚豈不是白白浪費。再說，溫泉裏怎麼可能有魚。
封北笑而不語，蹲在岸邊死死盯着水面。
約摸過了一炷香工夫，水面開始翻起漣漪，封北抽出斬妖鐮摁下機關，刀頭朝漣漪中心飛過去，扎住一條大魚腦袋頂。
那條魚看起來足有五十斤，翻騰出水面試圖掙開鐮刀，越掙扎越痛苦，紅色的血水順着頭頂往下淌。嘴裏發出悽慘的叫聲，隨後轉爲憤怒亮出滿嘴尖牙朝封北急速衝過來。
樂時青瞅準時機一記閃電飛拳掄過去，大魚被打暈翻起肚皮，兩人合力將它拖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