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一些基本生存技能。”玄午端起茶杯壓了一口。
樂時青扁扁嘴，區區生存技能大可不必專門教，洗衣做飯家務事他樣樣在行，鬥嘴打架他也吃不了虧。
玄午放下茶杯，樂時青說的生存技能是普通人的日常，獵妖師必備三大基本生存技能是“隱味、避毒、自控”，隱味即隱藏身上的氣味，妖一般靠氣味遠距離尋找獵物；避毒即避開妖毒，三分之一的妖能口吐或者散發毒氣；自控最難，妖聖級別的妖孽能控制敵人的大腦，讓對方乖乖送死。
上次被黑翼妖獸攻擊，是因爲他們沒有隱藏自己的味道。加上連喫幾日帶有腥味魚乾，把兩裏之外的妖給招來了。
谷印雲點頭附和，的確如此。基本技能一般在畢業之前才教，院主真夠大方的。
“你們跟四大家族的族人一樣從小獵妖，所以老夫只能改變你們的課程，一半實戰一半修煉。”玄午繼續解釋。
既然風夜隊這幾個小子喜歡獵妖，便隨他們去。他打聽到炎龍學院有專門的獵妖場，在用同樣的方法訓練學生。
“今天從‘隱味’開始，隱味主要靠運用元魂力關閉毛孔……”
樂時青舉手提出一個問題，怎麼才能知道他們是否成功關閉毛孔。
“用這個！”封北從腰間掏出靈嗅獸鼻骨做的骨佩。
上次在林一飛家的酒樓喝酒的男人從泔水裏撿起骨佩，洗乾淨之後在大街上蹲了好幾天終於等到封北。
封北不誑他，用一千塊的價格買下。放在香草葉煮的水裏泡了七天七夜，徹底祛除泔水味。
“靈嗅妖獸鼻骨，你從哪弄來的？”玄午問，他曾經有過一件，不過早已經送人了。
“用完記得還我。”封北不做應答，回到自己位子上。
約摸一炷香工夫過去，玄午將骨佩放到封北面前，骨佩紋絲不動。三名學生連續過關，直到放在岑克面前，骨佩微微顫動。
岑克不信這個邪，繼續運力嘗試關閉毛孔……
“我不是妖，它爲何有反應？”
“你吃了青魚妖的肉，需要七天才能徹底消化完畢，回去勤加練習，明日全部過關才能進行下一項。”玄午說罷將骨佩還給封北。
回到寢室，封北轉手將骨佩送給岑克，助他學會“隱味”，將來還能幫他避妖。
岑克一把摟住老二，“從小到大沒人送東西給我，人們只會嫌棄我又娘又笨。”
封北張開雙臂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從七歲開始沒跟人擁抱過，這個動作讓他深深的不適應甚至有點羞赧。
谷印雲摟着胳膊在一旁微微動動嘴角。
樂時青將孃親做的菜擺到桌上，是時候喫一頓像樣的夜宵了。
……
待室友睡着，封北悄悄起牀，翻越圍牆走過大街來到租下的地方。
伯母屋裏沒有燭光，四下靜悄悄只有蟲鳴聲，看樣子她正在熟睡。
柿子樹葉被風颳的“沙沙”作響，樹幹在月光映照下越發粗壯。一個個柿子安靜掛在枝頭等待霜降來臨，到那時候它們開始成熟。
“嚶……嚶……”傳來微弱的叫聲。
封北不想理會，奈何那叫聲不時響起，吵得他無法集中精神修煉毫無進展。不得不中斷修煉，尋着叫聲找過去。
樹洞裏有隻純白的小狐狸睜着兩隻驚恐的大眼睛望着他，身上溼漉漉瑟瑟發抖。看樣子剛出生不久，可他從未在附近見過母狐狸。
在城裏不可能有狐狸。
不管怎麼樣，先把它從溼噠噠的樹洞里弄出來擦乾淨。在樹洞裏墊一層伯母割下來的乾草，咬咬牙把存了幾年的帶毛妖皮墊在最上面，這才放心把小狐狸放進去。
小東西仍舊叫喚，咬住他的衣袖輕輕啃。
封北無奈鑽進伯母在院裏搭的羊圈，擠一碗羊奶小心翼翼端到樹洞餵它喝完，小東西這才沉沉睡去。
五更末時，悄悄回到寢室蓋上被子，跟以前一樣假裝沒有出去過，直到谷印雲叫他起來喫早飯才搓搓眼睛坐起來。
“我娘說送羊奶來，結果只有半碗，各位不好意思啦，我只能一個人享用。”樂時青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去。
封北有話要說，猶豫好幾下才開口，“我能不能買只母羊請伯母幫忙養着？”
“我娘正嫌都城的日子太無聊，求之不得。”樂時青興高采烈摟着他的肩膀。
午時休息時間兩人一塊出去買羊送回宅子，趁母子在屋裏說話，他偷偷擠奶再喂一回小狐狸。
小東西的叫聲比昨天更有力氣，白色的毛光澤油亮，看起來身子好多了。
“噓……晚上再來看你，別叫喚更別跑出來讓人瞧見。”
小狐狸似乎能聽懂他的話，小爪子拍拍他的手指頭轉身躲進樹洞深處。
……
距離比賽還有三天。
風夜隊除了喫飯睡覺就是訓練，同屆新生每天都伸長脖子透過窗戶看他們對打，電閃雷鳴風石交加，比老師上課精彩。
玄午表面上很從容，想起白衣老師那番話多少有些擔憂，如果今年比賽前十年仍舊被炎龍學院包攬，風扶學院必關無疑。哪怕風夜隊只拿個第十名，就還有希望。
“谷印雲，水龍不夠靈活，它應該可以隨意變化體型。”他站在訓練場外大吼，儼然一位嚴格的師父。
“封北，做不到把他們三個都束縛起來，在比賽中毫無勝算。還有你，”他說的是樂時青，“碎石抱團不是聚在一塊，而是融爲一體。”
從進學院開始他就在挑毛病，他們的技能從三階升到五階依舊不滿意。看似和氣的院主，骨子裏是個容不得瑕疵的人。
“你們死腦筋太缺乏想象力，技能是固定的，形態可以隨意變幻。”玄午恨不得打開他們的腦袋瞧瞧裏面裝的是不是石頭。
他這一罵，煉丹室和封印教室的老師乾脆不上課了，帶着學生一塊圍着訓練場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