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寄養那兩年跟養母學了一手好廚藝,後來一個人住的時候都是自己做飯,偶爾歇息幾天就做一大桌菜,給家人和村民敬幾杯酒。
他一個人在廚房忙活半個時辰張羅出一大桌子硬菜,老三老四隻有打下手的份,而隊長坐着等開飯。
傍晚時分,寧駁拎着一盒點心來了,後面跟着笑容燦爛的隊友。
谷印雲作爲隊長自然得出去是迎客,封北做不來這麼熱情的事,自我介紹一番再客氣幾句便入席開飯。
“這這這……不見你們家有下人,一桌子菜誰做的?”翎羽隊封印師週末饞得緊。
“有封北在,去哪都餓不着。”谷印雲笑道。
八人落座,五個埋頭喫肉的,封北沏上一壺草藥茶放桌上。
“封北老弟貌似對草藥頗有研究,今日泡的兩壺茶味道不一樣,不知道有何功效。”寧駁率先覺察到茶水不一般,便直截了當問。
封北遇到豪爽的人也不藏着掖着,白天那壺茶用了乾的冰荷草和香草葉,對元魂力聚合有益味道也不差。現在這壺茶加入山楂鐵線果和金銀草,祛風寒增加體質。
他注意到寧駁有些微微發顫,應該是染了風寒所致。
“剛纔失言了,不該叫封北老弟,認識你們乃翎羽隊之大幸。”寧駁以茶代酒敬風夜隊。
谷印雲接話道,“你們比我們大叫聲弟弟有何不可,這大幸又是何說法?”
“獵妖師長年奔波在外,難得遇到如此貼心的朋友,而且……封北對草藥的把握和使用讓我大開眼界,四位一看就不簡單,風夜隊四位朋友我們交定了。”
一番話說罷,滿桌氣氛融洽。
谷印雲頻頻給寧駁敬茶,兩位隊長一冷一熱倒是挺聊得來,他看寧駁不像本地人,便打聽老家是哪。
“碧瑤城。”
寧駁也不打算瞞着,他們被獵妖師管理會抓過幾回,乾脆背上行囊來到遠離都城的輝耀城,算起來已經在這裏八年了。
“沒錯,跟他們差不多大的時候來到這裏。聽說如今的碧瑤城更黑暗,葉肅一手遮天。”路竟嘆息道。
路竟,金屬控七階獵妖師,翎羽隊副戰。
“眼下在輝耀城很安全,咱們只管安心獵妖便是。”谷印雲假裝不關心碧瑤城的事。
寧駁放下茶杯面露不悅,世上太多獨善其身的獵妖師,所以纔會被獵妖師管理會趕盡殺絕。別以爲輝耀城離得遠便可以安枕無憂,危險就在不遠的地方。
戎嗣亦是如此,根本意識不到安於現狀的後果,或者他已經找到退路。
他認爲黑師應該團結起來,跟獵妖師管理會鬥爭到底,橫豎是個死,爲什麼不死得轟轟烈烈。
“你有這份心,爲何不做黑師領袖?殊不知你指望別人,也許別人也在指望你。”谷印雲往後一靠,臉色同樣不好看。
“誰會聽我的?論本事一般黑師在我之上,論資歷我不過是個年輕人。”寧駁說到弱處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谷印雲又給他倒一杯,勸他沉住氣,領袖遲早會來。
“寧兄心懷炎國,我們很是敬佩。”谷印雲起身作揖。
封北心說想拉攏他們,倒被對方遊說了一番。現在還不是露地的時候,得先探探他們的地。
他跟隊長提議明日再去窪地獵妖,說不定還有未發現的珍奇妖獸。
寧駁瞪大眼睛盯着封北,他說去窪地的時候一臉輕鬆,甚至有幾分獵妖之前的興奮。別人不買的宅子他敢住進來,別人不敢去的窪地他如訴平常。
風夜隊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到獵妖多年的滄桑,他們把獵妖當成一種樂趣,像探險一樣饒有興致。
“有沒有興趣一塊去?”谷印雲同樣語氣平靜。
寧駁猶豫了,窪地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地方,他倒是想去試試又怕隊友不同意。
“四位宗師級獵妖師,合作八年配合肯定不成問題。窪地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只要會避毒便不成問題。”封北眼皮都不擡一下,只管請拍懷裏的白狐。
馮放勸隊長試一試,八個人總比四個人強。
路竟也想去,畢竟整日跟別的獵妖師在城外的山上搶妖獸不是辦法,必須另覓獵妖場。
翎羽隊一致通過,明日隨風夜隊一起去窪地獵妖。
原本緊張的氣氛再次變得輕鬆,都盼着明天多獵幾隻妖,翎羽隊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天立馬亮起來。
亥時末刻,散席送客到大堂。
地下室傳來啪啪的水聲,寧駁警覺的豎起耳朵趴在地上,似乎又沒有聲音了。
“是我肚子裏的茶水在響。”有些胖的馮放說道。
他是前戰,身系聲控七階獵妖師。聲控,便是通過腹腔胸腔和口腔不斷放大傳遞放大聲音,發出巨大的吼聲,只要威力足夠大足以摧毀一切。
谷印雲和封北對視一眼,下面又來東西了。
......
那是一隻巨醜的冰鮫妖獸,妖神級別,頭上長滿又長又尖的刺,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它卻可以肆意攻擊對方。
中間的大石柱已經搭好一處平臺,足夠四個人站上去,岑克站到平臺上等待機會施展封印術。
樂時青站在臺階最上面,他只需要等待妖神伸出半個身子適時控制巨石擊中妖神的頭部,當妖神準備逃跑的時候堵住出口。
谷印雲將地下室的水提起來形成四面圍堵的水牆,冰鮫妖神整個暴露在眼前。它立刻鑽進水牆裏,沿着水牆遊動到出口處。
樂時青的巨石立刻堵住出口,它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樂時青不斷恢復元魂力仍然趕不上消耗的速度,眼看着石頭開始碎裂。
封北的雷電纏住妖獸往裏拖,妖獸暴怒朝臺階上奮力一躍。封北欲往後退卻踏空臺階整個人摔在臺階上,滿眼都是刺向胸口的尖刺。
岑克及時畫出一道封鎖封印,因爲禁錮和麻痹對妖神級別以上的妖獸用處不大,頂多能堅持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