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時青出門迎客,藉口剛買下的宅子來不及打掃,沒讓人進宅子只在院裏說話。
好奇的街坊伸長脖子朝裏望,只看見岑克和谷印雲在堂屋清理蜘蛛網,三個十幾歲的男孩買下宅子實屬可疑。
“我們是這家新主子的僕人,先來打掃乾淨屋子通風晾曬稍作修葺,主人半年後才搬來。”谷印雲出來拱手給街坊行禮。
街坊看他們一身粗布衣打扮,做事麻利不怕髒,看起來像是僕人。
“到了都城別亂走,城裏最近可亂了。”一位老婦人說道。
“可不是嘛,這些年碧瑤城越來越亂都是葉家鬧的。你們出門碰着有牌子的獵妖師千萬躲着走,他們可橫了。”一位年輕婦人搭腔附和。
“一路上略有耳聞更是被巡邏的人盤問好幾回,拿着一張畫像上下打量我們。”樂時青想讓街坊放鬆警惕便隨口撒了個謊。
年輕婦人說凡是生人都要查,只要他們跟獵妖師無關便不必擔心。一開始每日有人挨家挨戶盤查,這裏住的都是熟人,最近他們乾脆不來了。
谷印雲放心了,不來更好。
他給街坊鞠躬道歉,今日收拾屋子不方便招待客人,改日定然登門拜訪。這才把人送走,回到屋裏繼續收拾。
“報名的事誰去辦?”岑克方纔瞧見街上貼的佈告,再過七天截止報名。
他只看日期忘了看具體內容,只需要將報名狀塞入佈告旁的木箱子中便會有人來取,這一點樂時青倒是看清楚了。
正在得意之時被隊長澆了一盆冷水,沒人敢保證報名狀能到君主手上,都城幾乎已經被葉肅掌控。
“找禹族長。”封北淡淡的說。
禹氏家族跟葉氏家族早已鬧掰,禹鐸幫忙遞報名狀再適合不過,他可以直接見到君主。
隊友覺得禹鐸很合適,可是跟他不熟如何拜託?想見他也不容易。
封北把這事攬下來,他會親自送報名狀去禹家。
......
晚上巡邏的人更多,封北巧妙避開翻牆進入禹宅。
跟葉家的豪宅相必,禹宅更像是普通人住的地方,沒有特別耀眼的裝飾,也沒有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
“誰?”下人發現陌生人站在院裏,慌張的問道。
封北並不打算躲着,煩請下人通報禹天尊一聲,幾個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來找他。
“找族長爲何不從大門光明正大進來?想必不是什麼好人。”下人伸長脖子叫管家來。
“是不是好人禹天尊自有定奪,既然他不在我改日再來。”封北說罷又要翻牆。
管家極速趕來喝住他,命人將他拿下。
“發生何事?”此時有人從屋裏出來。
“禹上尊,有人私闖進來,被發現了竟然找藉口說找天尊,我懷疑他是葉家的探子。”管家跟主子稟報。
封北愣在原地,眼前站着的俊朗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當年救下他的禹城。方纔聽管家叫他上尊,看樣子應該是禹鐸的兒子。
“你叫什麼名字,找我父親有何事?”禹城語氣平和,沒把他當成探子。
“你忘了......”封北喃喃道。
“什麼?”
“沒什麼,有樣東西勞煩上尊幫忙轉交給禹天尊。”封北掏出報名狀遞過去。
禹城打開信封看了一眼,喜出望外忙將他請進堂屋坐下喝茶,父親過一會兒就回來,親自交給他合適。
“早聽說風夜隊智勇雙全本事了得,你們能回碧瑤城報名,父親肯定特別高興。”
封北在他對面坐下,在燈光下仔細看他的臉。跟當年相比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更沉穩了。
“你可知道風夜隊四位隊員的名字。”他一字一頓的問。
禹城想了想說,“谷印雲、樂時青、岑克還有封北,聽說封北是最有天賦的一個,可惜當時我出去辦事不在城裏,未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新生比賽。”
他說“封北”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毫無變化,看起來早就把他忘到腦後了。
既然兩人面對面站着,封北決定告訴禹城自己是誰,迫切想知道禹城爲何不回去找他。
“大人可曾記得九年前對一個小男孩的許諾?”他說罷喝下一大口茶。
禹城先是愣一下,然後在腦子裏不停搜尋。九年前他經常在外獵妖,碰見的人不計其數,要是說許諾真沒有印象。
“那一年,孩子只有七歲。有個從都城來的男人救下他幫他埋葬了家人和鄉親,答應三年後接他到都城學獵妖......”封北盯着對方的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禹城終於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那個男孩好像叫做.......封北。
“你......”
“沒錯,我就是封北。等了八年沒等到你,我自己來碧瑤城了。”封北咧嘴勉強笑了笑。
禹城連忙道歉,當年回來之後家裏發生太多事,他跟父親一塊穩定局勢顧不上旁的事。過來幾年就漸漸忘了這件事,想來真是慚愧。
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風夜隊的主力,父親一再爭取卻得不到的人。當年若是把他接來,禹家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父親一直想請風夜隊成爲禹家弟子......”
“我們不會成爲誰的弟子,今日知道你不回去找我的緣由,多年的心結也就放下了。我得儘快回去否則隊友會擔心,報名狀還是得勞煩禹上尊。”封北深深鞠了一躬,頭也不回的離開禹宅。
他前腳剛走,禹鐸後腳回到家。
禹城將九年前和今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父親,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且不說失去一個得力干將,失信於人也不是禹家人的做事風格。
這些年,他的確忘得一乾二淨了。
禹鐸長嘆一口氣,“事已至此我也沒有臉面再去請人家做禹家弟子,不過他們能報名參賽眼下就是對我們家最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