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依又拋出第二個問題,知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夥計把臉一沉,這問題問得有點過了,他時時刻刻站在櫃檯裏怎會知道客人家在哪裏,若是加到五百炎幣可以幫她打聽打聽。
“那我換個問題,他出門往左邊走還是右邊?”岑依又將一百炎幣拍在櫃檯上。
夥計指了指左側然後迅速把錢收起來。
岑依覺得他賺錢太快了,一句話一百塊比君主說話還要值錢,就不能多說幾句?
夥計看出來這個人對他們很重要,不僅不肯多透露,還要把價錢漲到兩百炎幣一個問題。
岑依抓住他的衣裳拎出來,打他個鼻青臉腫看他還敢不敢坐地起價。
夥計大喊“女流氓”,掌櫃從後面出來正欲問清楚爲何事吵鬧,瞧見封北正在鋪子裏,先是愣一下然後跪下來稱恩人。
封北不記得此人是誰,忙問他爲何行此大禮。
掌櫃提起前幾年獵妖碰見妖聖,整支獵妖隊差點葬身妖口,幸虧他及時趕到殺死妖獸救下四個人的命,還把妖丹讓給他們。
封北想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便說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任誰看見都會出手幫忙。
“唉,我們元魂力受損都極其嚴重,便不再獵妖改開丹藥鋪。沒想到恩人今日能來……這裏太吵鬧,快隨我到家裏坐……”
掌櫃的這般熱情,封北還是拒絕了,今日有正事要辦耽擱不得。
岑依看了個滿眼,是封北救過的人這事就好辦多了。趕忙叫掌櫃的還是先管管他傢伙計,打聽個事老是藏着掖着。
夥計趕忙賠笑臉說這姑娘甚是霸道他故意逗她的,哪裏知道跟她同行的人當中有掌櫃的恩人,要是知道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爲難他們。
“這廝狗眼看人低!”岑依憤憤然。
封北叫她別不依不饒了,讓夥計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
從丹藥鋪出門左轉,沿着大街走了一刻鐘看到一家糧鋪,右轉!按夥計的說法,右轉後就不知道那人去哪裏了。
岑依再次拿出地圖,這一片都是民房,沒什麼豪華宅邸但也不是貧民區。高低錯落的房子,形形色色的人來去匆匆。
“這裏大概幾百戶人家,挨家挨戶敲門打聽倒也不難,只怕動靜太大會打草驚蛇,況且左凌雲認識我們。”她看向隊長,還是得他拿個主意。
此時幾個七八歲的娃娃叫着笑着在路上追逐嬉戲,一個年齡小點的沒看路一頭撞在谷印雲身上,小娃娃摸摸頭咧着嘴給大哥哥道歉。
谷印雲好似變法術一般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逗娃娃,把幾個娃的口水饞出來一灘子。
“你們可認得這一片住的人家?”
“認得一半……哥哥這糖能不能給我一顆?”撞人的小娃娃萌聲萌氣的說。
小娃娃指着迎面走過來的男子,“他就是!”
四個人擡眼瞧見左凌雲正往這邊趕,此刻對方也發現他們了,拔腿就往巷子裏跑。
四人分頭去追,谷印雲從後面緊追不捨,老三老四分別從兩個方向轉圈跑,試圖在巷子另一頭堵住左凌雲的去路。而封北在屋頂上狂奔,無論對方往哪個方向跑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左凌雲被飛撲過來的谷印雲壓在身下,發狂一般對他又咬又叫,“你們想殺了我……你們一直在找我就是想殺了我……”
谷印雲的手臂被狠狠的咬住痛徹筋骨,左凌雲還不停晃動撕扯,封北跳下來一巴掌打到發了瘋的左凌雲臉上隨後用拇指和中指使勁扣住嘴巴兩側,迫使他張開嘴。
岑依從巷子那一頭邊跑邊解下背後的布包,跑到隊長旁邊一個急剎後蹲下來檢查傷口,右手手臂靠近肩膀的位置血肉模糊,兩道鮮紅的血往下流。
“你他娘屬瘋狗的,把人往死裏咬。”她紅着眼睛罵道。
“你們費盡心機到處找我,就是想殺了我斬草除根……”左凌雲繼續咆哮道,此時他被封北死死摁在牆上,一雙手被狼蛛絲反捆得結結實實。
“你的生死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可是……對整個炎國來說很極其重要。”封北鬆開手讓他乖乖蹲在牆邊。
左凌雲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父親死了之後他們不是一直在追殺他?
岑依忍不住“嘁”道,“誰閒着沒事幹追殺你?你倒是機靈知道蹲在葉肅眼皮子底下,害我們在城外找了半個月久。”
“城裏城外到處找我,還說沒追殺我?”左凌雲掙扎幾下發現這樣做只會讓狼蛛絲越收越緊,只得乖乖蹲着。
封北幽幽的說,“找你有事,跟我們走一趟。”
左凌雲擔心有去無回,便賴在原地不肯起來,直到被四個人擡到馬車上。
……
左凌雲被矇住眼睛不知道要被送往各地,心裏越發忐忑不安,好像要上刑場一樣。
馬車顛簸,車上就他一個人。
“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左凌雲把腦袋伸出來繼續大喊大叫。
“去都城!”封北淡淡然道。
原來是君主的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帶他去都城門都沒有。他試圖跳車,被走在後面的老三老四撿起來扔回去。
“想跳等馬車行到山路上再跳,那裏能讓你死得更透。”岑依說罷不忘在他屁股上踹一腳。
封北這次沒制止她,跟隊長觸目驚心的傷口相比,踹幾腳算不上暴力對待俘虜。他提醒左凌雲心平氣和交談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否則到了都城同樣將他關到願意好好談爲止。
左凌雲心說有什麼好談的,現在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無論談什麼都處於下風沒有主動權。
經過暴怒和掙扎之後他累了,不得不安靜坐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