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他們顧不上打聽君主養的獵妖師,如果張叔叔願意,此事便託付給他了。看得出來他閒不住,整日在屋裏走來走去唉聲嘆氣。
張五鷹喜出望外,少主肯給他派任務高興都來不及,怎會不願意。
……
下半夜風夜館裏的人睡得正香,一陣哐哐哐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封北。凡是敲門特別着急的肯定不是好事,他披上外衣跑去開門。
來人長着陌生的面孔,見到封北撲通跪下來抹眼淚,“少主,禹城主出事了!”
“誰?”封北頓了一下,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的話。
“前天繁赤城裏忽然出現一批打扮怪異的獵妖師直接殺入城主府宅,他們個個元魂力極高技能了得,禹城主帶人抵擋恐怕已經……”那人邊說邊抹眼淚。
岑依也披上衣裳出了房間,聽到這番話立刻質問此人爲何能逃出來,不是說都死了嗎。
“小的是城主府打雜的家丁,禹城主快抵抗不住的時候讓小的從後門逃出來,到都城風夜館找封北少主……”來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封北打發家裏的女獵妖師去谷家把谷印雲叫醒,就說繁赤城出事了,待會兒他們在門口等他。交代完回屋換衣裳拿上鎧甲和武器,等了一會兒老三老四都收拾妥當,三個人帶着家丁一塊去隊長家。
谷印雲已經在門外侯着,瞧見隊友過來二話不說跨上馬背跟着往城門走。情況緊急一刻逗耽擱不得,策馬一路狂奔出城直奔繁赤城。
……
距離主城十幾裏便能看到濃煙滾滾,封北暗叫一聲不好快馬加鞭趕過去。
剛進城便被灼熱的空氣撩得皮膚髮燙,城裏一排排房子全部被熊熊大火包圍,居民身上滿是燃燒後的菸灰,一家人擠做一團看着自家的方向哭天搶地。
燒傷者無數,躺在大街中間痛苦呻吟,也有沒逃出來的被燒成灰燼。慘叫聲不絕於耳,整個繁赤城主城成了人間煉獄。
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哭喊着到處尋找爹孃,嗓子沙啞咳幾聲又繼續哭,樂時青心疼的抱起小娃娃哄了幾句,繼續往城主府走去。
城主府宅子早已化作灰燼,遍地都是被燒焦的屍體,四個人散開尋找禹香月,希望能看到她安然無恙。
“都過來!”岑依聲音顫抖跪在地上,快速扒開還有些燙手的菸灰,一隻被燻黑的妖骨鐲子靜靜躺在地上。
“這是香月姐的鐲子……”岑依小心翼翼捧起來,一直不離身的物件出現在菸灰裏,禹香月恐怕凶多吉少。
“會是誰幹的?”樂時青心頭一沉,誰如此喪心病狂一把火燒了城主府和繁赤城。
封北和谷印雲同時想到君主,沒想到他的人來得如此之快。行動迅速下手極狠,連老百姓都不放過。
“大哥哥,我爹孃不見了!”樂時青懷裏的女娃看到到處都是騰起的濃煙又繼續大哭。
樂時青不知所措,這個小個娃娃該如何安慰,只能輕輕拍她的後背說哥哥在不要怕。
看起來像是人名,他先收起來,待回都城再請前輩們看看是否認得這個人。
“現在怎麼辦?”樂時青將孩子抱得更緊。
“繁赤城毀了,香月姐被他們殺了,一定要找出兇手將他們千刀萬剮……”岑依好像在回答他,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封北擡頭看漫天飛舞的菸灰,遍地哀嚎聲不絕於耳,死去的人救不了,活着的人得讓他們先活下去。
谷印雲令家丁找幾個幫手將城中百姓集中起來全部帶到城外安頓,看看哪裏沒有燒着去把喫的用的全部搬出來,應付一兩日應該沒問題。他和隊友現在要趕去靈虛城,兩座城挨着,說不定那邊也出事了。
樂時青捨不得把孩子丟下,將她抱上馬背一起去靈虛城。
岑依將禹香月的鐲子戴到自己手上,顧不上悲傷跟着隊友立刻出發。
……
莊矩面對幾十個打扮得跟野鬼一樣的獵妖師面不改色,幾個兒子孫子站在左右兩旁,刀已出鞘只等他一聲令下。
對方似乎不急於出手,而是先告訴他繁赤城城主反抗的後果。識相的乖乖把族長權杖交出來,否則跟禹香月一樣葬身火海。
“你們把她殺了?”
“沒錯,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爲首的說罷詭異的笑起來。
四十多個人沒一個看起來正常的,爲首這個身形魁梧臉上長着四個凸起的大包,左右各兩個,顯得異常醜陋。
“敢問誰是主事的?”莊矩看出來這個人就是,但還是順嘴問了一句。
“我……成致是也……”爲首的不怕報上姓名,反正過不了多久這些聽他說過話的人都得去閻王那兒報到。
“你們替誰做事?”莊矩再次發問。
成致不耐煩的擺擺手,沒閒工夫跟他聊天。答應交出權杖能讓莊家族人死得體面點,不答應就不會客氣了。不止莊家一個不留,靈虛城的百姓也得陪葬。
“不必客氣,不過死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獵妖界當中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莊矩依舊不慌不忙。
“哼,我等在深山修煉多年就是爲了滅掉四大家族,所有獵妖師都是平等的,憑什麼你們深居高位我們連獵妖都得受到約束。”成致憤慨世道不公。
莊矩忽然大笑,那是都是老黃曆了,現在所有獵妖師都可以獵妖,在深山老林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化如此之快,真是可憐啊!
成致惱羞成怒,擡擡手地面裂開一條深不見底的大縫直搗莊矩腳底下。
莊矩往旁邊走兩步避開裂縫,身後的房子開始瓦解分成兩半,屋頂的瓦片紛紛落下摔碎。
另一個獵妖師放出一把藍火將祖孫三代團團圍住,火苗躥到門廊上瞬間整座宅子開始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