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多天,地勢不斷升高,已經接近了山麓,清晨和傍晚草木都會結霜。
最難受的是,雨季來臨了。
大鬣狗有些不適應這裏的環境,不住打着響鼻。
囡囡撫摸着它的脖子說:“它不能再往前走了,這裏不適合它!”
“讓他在這裏等我們的話,跟送死差不多,遇到大型動物,它就死定了!”
“我讓它回家吧,希望它能找到家,或者在附近能找到同類。”囡囡有些不捨,可也沒有辦法,她雙手結印,唸唸有詞,大鬣狗額頭上浮現符紋,然後消散在空中。
它用腦袋蹭了蹭囡囡的腳踝,不停的搖着尾巴。
“你回去吧!我給你自由了,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囡囡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它離開。
大鬣狗又圍着她轉了幾圈,才往回跑,囡囡看着它離開,眼圈都紅了。
“走吧!”張二驢拍了拍她的肩膀。
“嗚嗚嗚---我以後要自己走路了!嗚嗚嗚---”囡囡邊走邊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別哭了,一會兒抓只野獸烤着喫。”
“我要喫後腿!”囡囡立馬止了哭聲,臉上還帶着淚珠兒,真不知道她怎麼如此收放自如的。
又前進了一天,樹木已經絕跡,地面蔓延着一種細絲狀的枯草,緊緊抓着石縫。冷風怒吼,陰雨連綿,氣溫變冷,他倆前進的腳步受到不小的阻礙。黃昏,張二驢把木屋放在一處背風的土坳。
木屋裏點燃火盆,立馬溫暖起來。
“我們去上面做什麼?”囡囡從窗縫裏看着不遠處積雪皚皚的山峯問道。
“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礦產!”張二驢喝了口熱水說。
“嗯,你看那邊的白點是什麼?”囡囡招呼張二驢到身邊,指着遠處問他。
張二驢扒着窗仔細觀察,遠處的地平線上果然有白色小點在不停起伏。
可是他目力有限,根本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爬山。”張二驢喝完熱水,渾身暖融融的,囡囡雙手端着水杯,一直坐在窗前觀察遠方那些白點,直到夜幕完全降臨,一切陷入黑暗,才裹着被子躺下。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囡囡躺的闆闆正正,瞪着大眼睛說道。
“哪方面的?”張二驢躺着也睡不着。
“不知道。”囡囡說完沒一會兒就呼呼睡着了。
“不好的預感!”張二驢心裏嘀咕了兩句,然後看向牀頭的小貓,它呼嚕呼嚕睡得正香。
“貓爺爺都沒預感,還是別想太多了!”張二驢逐漸進入睡眠。
“喵-----”小貓的一聲尖叫,把他驚醒,囡囡也翻身起來,擦擦嘴角的口水說:“怎麼了?怎麼了?”
“喵---”小貓跳到窗前,兩隻爪子扒拉着。
張二驢點燃燈火往外看,大片綠油油的眼睛浮在半空中,看起來木屋已經被完全包圍了。
“嗷---”一聲狼嘯,綠油油的眼睛開始變得騷亂,四周傳來爪子撓抓木板的聲響,一個大狼腦袋順着燈光伸進窗口,張二驢擡手一錘子就敲碎了它的眼珠。
那隻獨眼狼嗷嗷的慘叫着縮了回去。
可立馬又有狼頭伸進來,囡囡紫金大錘一掄,狼頭噴灑獻血,濺的滿屋子都是。
張二驢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隻野狼,木屋四面的牆壁都傳來酸牙的撓抓聲響。
“囡囡,我要打開門,你守住窗戶。”張二驢知道必須把門打開,只有自己守在門口,才能吸引狼羣更多的注意力,和囡囡一內一外還能夠多抵擋些時間,否則木屋一破,四面受敵,兩人就陷入有死無生的絕地。
“好!”囡囡的紫金大錘一擊就能結果一頭野狼,這種危機時刻就不用想着讓人頭的事了。
張二驢異一手持錘,一手握着狗腿刀,一腳把門踢開,木門外的野狼被撞飛兩三隻,張二驢站在門口一聲嘶吼。
“來啊!”好像聽懂了他的挑釁,四周綠油油的眼睛躍動,大部分都被他嘲諷到身邊。
幾隻野狼蜂擁而上俯身咬住他的小腿,火帆獸的鱗甲堪堪抵擋住狼牙的攻擊,但野狼不住的撕咬和拖拽讓他身形有些不穩。
鋒利無比的狗腿刀砍在狼頭之上,都會發出噹噹的聲響,刀刀入骨;錘子每每都能命中野狼的眼窩,給它們致命一擊。
張二驢全神貫注,刀砍錘擊野狼紛紛倒地,可惜這些野狼提供的熱流不太多。
囡囡的壓力小了很多,窗口的野狼一探頭就是被爆頭,反而讓她覺得有點無聊,甚至想和張二驢一起去並肩作戰。
“嗷嗷---”一陣狼嚎過後,狼羣分散開,張二驢以爲它們要退走,誰知道狼羣后面竄出來數隻身形更大的灰白色野狼。
這幾隻野狼相隔三四米遠,低着頭醞釀了一下,突然張口噴出一支冰凌箭。
張二驢一錘一刀只能格擋射向要害部位的兩三支,剩餘的幾支冰凌箭分別命中他的大腿和肩膀。
鱗甲沒有破碎,甚至這冰凌箭都沒有什麼穿透力,射到身上就像是強弩之末。
冰凌箭射完,有狼羣再次撲咬上來,同時冰凌箭化成的寒氣迅速在他身上蔓延開,超低的溫度讓他的行動變慢很多。
數只野狼迅速將他撲倒,拖拽着他的身體離開門口,然後更多的野狼撲到他身上,鱗甲已經開始崩碎,沒有鱗甲保護的部位也傳來劇痛。
“渣二驢!”囡囡一看他陷入重圍,立馬衝過去,嬌小的身體掄着紫金大錘飛速旋轉起來,附近的野狼離開被她的暴力旋轉擊飛。
張二驢被拖行的越來也遠,囡囡轉了兩圈,猛的跳起,紫金大錘轟擊在張二驢身旁的野狼身上,血液飛濺,狼羣短暫的退後了一步。
張二驢得以站起身來,鑲着金邊的紅色鱗甲已經破破爛爛,身上多處撕咬和撓傷都在淌血。
“我護着你,退回木屋。”張二驢和囡囡背靠背抵擋着瘋狂的狼羣,一點點往木屋移動。
張二驢身上的寒意褪去的差不多了,狼羣再次散開,那灰白色的野狼,低着頭髮射出第二波的冰凌箭,張二驢意識到兩個人不能同時被限制,否則就跟自己剛纔一樣被撲倒撕咬。
“跳我手上來,我扔你上屋頂。”張二驢喊道。
囡囡也不猶豫,縱身而起,張二驢雙手託着她的小腳一扔,囡囡高高躍起,落在木屋之上,然後她直接跳到門口,擊殺附近的野狼,重新奪回了木屋的控制權。
可是張二驢就沒那麼幸運了,冰凌箭躲無可躲,雙臂護住頭臉,硬抗了幾箭,寒氣將他全身包裹,眉發都生出寒霜。
“火來!”張二驢大喊一聲,雙臂之上燃起熊熊火焰,連帶錘子和狗腿刀上都佈滿了火焰。
正常情況下野狼都是怕火的,可這些綠眼野狼像是失控的機器,毫無理智,只知道一味的進攻,血腥和廝殺才是它們的本性。
張二驢有了火焰加持,寒意逐漸消退,很快就殺回了木屋門口,囡囡也有些疲憊,讓她退到木屋裏面喘口氣。
野狼死傷不計其數,還像潮水一樣不斷襲來,張二驢的火焰對自身消耗比較大,退回門口之後就取消了施法。
“它們到底是爲什麼攻擊我們?”囡囡有些不理解。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難道我們這裏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們?”張二驢邊殺邊思考。
“或許他們是爲了阻止我們繼續前進?”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它們到底在守護着什麼?”張二驢覺得囡囡的說法有幾分道理,可是打到這個份上,那就別怪我將你們趕盡殺絕。
張二驢依靠着火焰之力完全化解了灰白色野狼的冰凌箭,狼羣久攻不下。
聲聲狼嚎從狼羣后方傳來,兩頭純白色巨狼奔跑着衝到狼羣前面,四周的狼羣全都給它們讓開道路。
這兩頭巨狼兩米多高,三米多長,四肢強健,雙目像是碧綠的寶石,透着精光,一身的毛髮純白閃着銀芒。
兩隻白狼仰天長嘯,身上的白毛炸起,一團白色光暈在腳下展開,以白狼爲中心,直徑四米左右,其他野狼紛紛退出兩個區域,這讓張二驢對那光暈產生了警惕。
一隻白狼躍起,撲向張二驢,白色光暈隨着它的身體移動。
一股極寒氣息撲面而來,張二驢的身體移動完全跟不上他的意識。
整個人被白狼的巨爪擊中胸部,鱗甲片四處崩飛,胸口劇痛無比。
白色光暈幾乎將他凍僵,鋒利的尖牙在眼前迅速放大。
“火!”張二驢帶着火焰的雙臂,死死抵住白狼的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氣差點讓他眩暈過去。
囡囡抓住機會,奮力投出紫金大錘,正中白狼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