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說了上千次，霍宏楚就是不願意相信她呢？
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又讓她落到了這樣可憐且卑微的地步。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現在可以說了。”就在沈苒苒感覺，身體的骨架快要被霍宏楚搖散的時候，原本加註在胳膊上的力道忽然就鬆開了。
剛剛還像是地獄閻羅的他，現在又變成了翩翩公子，那個高高在上的霍氏總裁。
霍宏楚推開門，邁着大步直接走到辦公椅上坐下。
沈苒苒狼狽地站在他面前，雙手環在胸前。
“我想去工作。”她聲音沙啞地對霍宏楚說。
“一個精神病，能去哪裏工作？”薄脣傾吐出的，是無比刻薄的話語。
沈苒苒的心直接就被凍住了，她很艱難地擡起頭看向他：“我不是精神病，我是沈苒苒。”
“我想去你的設計公司工作，不是還欠你幾百萬嗎？不工作怎麼償還？”
“還是說霍總你大人有大量，準備把這筆欠款一筆勾銷了？”
“知道霍氏招工的標準嗎？”霍宏楚修長的指尖輕輕叩在桌面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響。“你一個高中生，也配？”
“我是高中學歷沒錯，但是這只是一個學歷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去工作了，小淇誰照顧？別忘記我讓你從精神病院出來，不是讓你找工作刷存在感的，你只配伺候她。”
“我知道了。”她只是來碰碰運氣的，希望霍宏楚還有一點點良知，所以纔會冒險過來找他。
他早就已經把她的真心踩在腳底下，肆意地去踐踏了。
和一個沒有心的人談理想談未來，這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她是徹底地悟了，也明白現在的處境。
“欠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我會等楊小淇醒來的，因爲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害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沈苒苒緩緩轉過身，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樣的落寞。
在她拖着沉重的步履離去的那一瞬間，霍宏楚的腦海中卻倒影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哥哥，我救你，你還會回來找我嗎？”
“這是媽媽送給我髮卡，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見了，到時候記得回來找我。”
“站住。”當小女孩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霍宏楚叫住了沈苒苒。
沈苒苒的身子輕微晃動了一下，但是她並沒有回頭。
“你剛剛說想要有一份工作對吧？”霍宏楚那冰冷的聲音稍稍柔和了一些。“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但是小淇那裏你每天必須要過去，除了日常的護理之外，你還需要向她懺悔。”
“我不會懺悔的，我沒有錯。”
“從明天早上開始，你就去公司報到，我不會發給你一分薪水，全部拿來償還你的債務。”霍宏楚已經把奸商的本質發揮得是淋漓盡致。
他會這麼說，沈苒苒一點也不意外。
“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霍宏楚直接下逐客令，“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