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覺得心裏燥的慌,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這個是非不分,不知好歹的女人。
就不能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一樣,給他一個笑臉,給點臺階下嗎?
“知不知道,骨頭太硬的人容易喫虧。”霍宏楚指尖摩搓着,緩緩低下頭,聲音沙啞着對她說。“你是個女人,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說什麼。”
“想聽動聽的話,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真的想聽就把楊小淇找過來,你想聽什麼樣動聽的話都有。”
“……”霍宏楚的臉又陰了幾分。
“楊小淇成爲植物人的這三年也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醒過來,正是脆弱的時候,你還是不要把時間還有精力都浪費在我的身上,好好陪陪你心愛的未婚妻吧。”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知道怎麼回事,霍宏楚脫口而出。
喜歡誰討厭誰,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根本沒有必要說出來讓第二個人知道。
而且他對楊小淇的偏愛一直以來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看到了,他對楊小淇還有楊家人的無條件寵溺,怎麼到了沈苒苒這裏,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關係了呢?
“你跟我解釋做什麼?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沈苒苒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她的話就像是一粒石子,投進原本平靜毫無波瀾的水面,泛起一層漣漪。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表情,但是內心卻是無比慌亂的。
霍宏楚開的口,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牽動着她的心。
“你……你要幹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霍宏楚又往前邁進了一步。
沈苒苒耳根一紅,白皙的小手緊緊攥住衣服的衣角,衣服都被攥的發皺了。
“緊張什麼,你的骨頭不是很硬嗎?既然骨頭都那麼硬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她也不知道,關鍵時刻爲什麼要緊張,爲什麼會有心頭一緊的感覺。
“沈苒苒,你是不是喜歡我?”霍宏楚俯身,一隻手就摁在她身後的梳妝檯上。
那高大的身軀和她嬌小的身子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她整個人就像是被囚在當中的一隻小兔子。弱小,且楚楚可憐。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剛剛嘴皮子不是很厲害?”
“霍宏楚,你離我遠一點。”他越是湊近,她的心跳就變得越快,那顆心砰砰的跳動着,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沈苒苒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挺多久,更不知道,霍宏楚還會做出多離譜的事。
“如果我說不呢?”
“楊小淇都已經醒過來了,你還來招惹我做什麼?她那麼喜歡你,你找她不行嗎?”
“我說過了,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這是你欠我的。”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沈苒苒,你偷走了我的心,這筆賬怎麼算?”
他一本正經的對沈苒苒說出這樣荒謬的話,直接就把她給驚呆了。
日日夜夜的折磨,一直關在身邊囚禁,對她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
在沈苒苒心裏,一直都覺得霍宏楚的心是在楊小淇身上的,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女人做那麼多。
可是現在,他卻對她說她偷走了他的心。
“真是荒謬。”沈苒苒放聲大笑。“說這樣的謊話,你難道都不心虛的嗎?霍宏楚,你愛的人是楊小淇,我只不過是你的一個報復的工具,一個泄憤的玩偶。”
“你不信嗎?”他拉起她的手,直接按在胸膛上。
那厚實的胸膛,心臟正勃勃的跳動着。
感受到跳動的心臟,沈苒苒的眼皮也重重跳了一下。
“我。”正當她開口是,急促的鈴聲忽然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一開始,霍宏楚並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但是電話的鈴聲叮鈴鈴不斷的響起,吵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定下心來。
他臉上帶着不耐的神色,鬆開緊緊握着沈苒苒下顎的手去接電話。
“喂。”
“宏楚。”電話那頭傳來了楊小淇細若柳絲的聲音,“我現在很難受,你可以過來看看我嗎?”
“身體又不舒服了?”
“喘不上氣,頭髮暈,感覺整個人隨時又要暈過去了,我害怕。”楊小淇斷斷續續的說,“我怕自己暈倒了之後又跟之前一樣醒不過來,我怕見不到你。”
隨着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傳來了她低低的抽泣聲。
霍宏楚心底柔軟的位置一下子就被觸動了,他對楊小淇說:“彆着急,你等我,我現在就過來。”
“我去一趟醫院。”掛了電話,他想起了在一旁的沈苒苒。
沈苒苒安安靜靜的坐着,像是一隻乖巧又精緻的玩偶。
“喬森就在樓下,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叫他。”
“你剛剛說我把你的心偷走了,是鬧着玩的吧?”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剛剛還說出她偷了心之類的話,現在一轉臉又對楊小淇關懷備至,這不是擺明了,他剛剛說的話全都是假的,是在戲耍她的嗎?
一個人隨口說出來的玩笑話,差一點就被沈苒苒當真了。
“小淇剛剛差點又暈倒了,我得去看看她的情況。”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守着她護着她,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沈苒苒,你是在喫醋?”原本,聽見沈苒苒說出這樣的話,他應該很氣憤纔對,也不知道回事,他非但沒有感覺到生氣,心中反倒充盈着愉悅的心情。
想不到,那個硬骨頭的女人也有弱點,她也像普通的女人一樣會喫醋。
霍宏楚眉角輕輕向上揚起,化開了一個極其優雅的角度。
“等我回來。”輕飄飄落下這句話之後,霍宏楚就離開了臥室,隨着他的離開,沈苒苒的心也跟着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