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燁林正準備問沈苒苒的情況，就見霍宏楚那高大的身軀擋在季燁林的前面，率先開口：“怎麼樣。”
話語很短，但是對沈苒苒的關切卻一點也不少，季燁林還感覺到霍宏楚現在情緒應該也特別地緊張。
“手術很成功。”他的氣場太強，讓醫生也有些無措，整理了一下措辭這纔開口，“就是她失血太多了，加上身體好像不太好，原本簡單的手術對於沈小姐來講比登天還難。”
醫生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但是霍宏楚聽到之後還是臉色很難看。
“說簡單點。”
“就是……就是可能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也有可能因爲開刀而引發別的病症，現在一切都還不好說。”他越說越沒有底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不想聽到也許這樣的話。”霍宏楚的眸子冷冷一掃，目光又變得陰冷幾分。“救不回來，你們都給她陪葬。”
“霍總，我剛剛說的不太謹慎，我們一定會讓沈小姐好起來的，她肯定能健康的。”醫生害怕霍宏楚說的話成事實，趕忙圓場。
而這個時候，沈苒苒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了。
她安靜地躺在牀上，那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霍宏楚的視線就一直鎖在沈苒苒的臉上，她往前挪一點，他的視線也跟着移動幾分，一直到她被推進病房。
季燁林怕霍宏楚因爲惱怒而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來，連忙對他說：“我看沈小姐氣色還行，手術既然很成功，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醫生也總是喜歡把情況往最壞了來講，結果肯定不是這樣的。”
“她運氣還挺好的，不會有事的。”季燁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但是霍宏楚完全不搭理他。
一直等回到病房，他才消停一點。
霍宏楚森冷地開口對季燁林說：“沈苒苒的運氣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今天的運氣必然是不好的。”
“哥，別這樣，你說得怪滲人的，我運氣咋的就不好了？”
“回頭看看你公司的股票，名下的不動產，看看有什麼需要變賣的。”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季燁林卻已經被嚇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顧不上管霍宏楚和沈苒苒的事情了，連忙拿出手機來查自家的股票。
一邊查一邊拿另外一隻手機給公司打電話：“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彙報？嘴巴長在臉上幹什麼的？只是用來喫飯的嗎？你現在已經被炒魷魚了。”
“我真的錯了。”罵罵咧咧地打完電話，扭頭看向霍宏楚的時候，季燁林又露出了十分諂媚的神情，他拍馬屁說，“我不該亂嚼舌根的，看在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不敢了。”
“不可能。”
“沈小姐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看在她面子上就放過我一回？”季燁林把主意打到了沈苒苒的身上，希望霍宏楚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霍宏楚一擡手，本來空曠的病房忽然冒出來好幾個黑衣人，直接把吵鬧鬧事的季燁林給弄出去了。
可憐的季燁林，在那嗷嗷嗚嗚地叫着，別提有多可憐了。
霍宏楚冷眼旁觀，眼看着他被人拖走，聲音一點點消失。
等到病房裏只剩下他和沈苒苒兩個人的時候，他這才坐到牀邊，安靜地看着她那熟睡的臉龐。
大概是第一次，他這樣清晰地看清楚她的臉。
沈苒苒的臉很小，下巴尖尖的，鼻子和脣形特別好看，如果再長胖一點皮膚白一些的話整個人會顯得特別的漂亮。
“原來，你長這樣。”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擦。
如果是平時，他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剎那，這個固執的女人肯定已經做出很激烈的反抗了。
就算她的反抗到了最後都是徒勞，她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一次一次地挑釁，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
這樣堅韌不拔，像是一株小草一般的女人，也難怪他會爲之一次次的破例。
如果是楊小淇，她恐怕早就已經承受不住，跪下來苦苦哀求了。
“沈苒苒。”霍宏楚沙啞着嗓音，脣邊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對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說道，“你可不能死了，得好好地活下去，這樣纔有和我對抗的機會。如果你敢死，我就馬上殺光你最重要的人，你如果想要保護他們的話，你就不能死，得長長久久地活着。”
這大概是他對一個女人說過最長的話了，長到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霍宏楚聲音越來越低，心裏的空隙也越來越大。
望着那張柔軟的脣瓣，他俯身，直接就吻了上去。
……
沈苒苒感覺處在一個漆黑的空間裏，伸手不見五指，一片黑暗。
她漫無目的地在那黑暗的空間裏行走着，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就感覺前面好像亮起了一盞微弱的光。
光芒照應過來的同時，有個聲音低低沉沉的傳來：“沈苒苒，苒苒。”
“誰在那裏？”沈苒苒詫異，想要看清楚叫她的那個人，但她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聲音，卻沒有辦法看到人影。
“是誰在叫我？我又是在哪裏？”她很困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身處黑暗的空間，也不知道一直在喊她名字的那個人是誰，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名字，要去做什麼。
原本微弱的光一點點變強烈，空洞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
男人那張臉，俊美得不可思議，屬於看了一眼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長相。
可是她卻想不起來，只是依稀感覺到那個男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怎麼都想不起在哪見過，也不知道他是誰。
“是我的朋友嗎？戀人？還是丈夫？”沈苒苒張了張脣，喃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