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沈小姐講究知恩圖報，我之前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連聲謝謝也不說，現在還把我當成是仇人？這樣似乎有違道德。”
“我謝謝你。”沈苒苒走到他跟前，彎腰鞠躬，但是聲音卻是咬牙切齒的。
畢竟這事是他逼着說的，沈苒苒人是說了，但是心裏卻是有氣的，所以纔會用這樣的口氣同他講話。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走了。”
“你就是這樣感謝幫你大忙的人的？”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樣東西，直接拍在桌面上。
沈苒苒一眼看過去，差點就被他拍上去的東西給氣死了。
因爲他放在桌面上的也不是別的，是她之前賭氣給季燁林包的份子錢。
都知道霍宏楚還沒死，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給錢，着實是有些晦氣了。
本來這個事沈苒苒都給忘了，但霍宏楚連證據都拿出來，她也不好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之前以爲你快死了，鑑於我的身份，又不好過來看你，剛好那個時候季少和司醫生在，我包裏面還有些現金，我就讓他們給你送過來了，錢雖然少，不過你們做生意的應該也不會嫌棄吧？”
“這麼盼着我死，連白包都提前給我準備好了，我真是要感謝你，對我的事情如此上心。”
“霍總，您看這樣，剛剛不是說有合作嗎？把合作的方案說來聽聽，我先看下合理不合理。”在這件事上，沈苒苒的確是不佔理的，如果像一些迷信的人聽到這些，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的都要被氣出毛病來。
她現在理虧，只能暫時先聽霍宏楚的，給他一點臺階下。
“或者這樣，這幾天您不是身體不好嗎？我答應了司醫生留下照顧你一陣子，那錢的事，也就一筆勾銷吧。”
“照顧我？以什麼樣的身份？”
“當然是員工和老闆的關係。”她不可能把自己往霍宏楚女朋友的身份上按，那不是等於羊入虎口嗎？
還是這個身份比較說得過去，又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
等他頭上的傷養好了，她就真的不欠他的了，到時候一拍兩散，直接離開。
“作爲員工，你似乎不太合格。”
“你還想怎麼樣？”沈苒苒嘴角微微抽動，忍耐都已經快到了頂點。
“我的員工都是不用老闆說就會去端茶倒水的，我可沒見你給我倒水。”
“現在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她總算從他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埋冤的味道。
沈苒苒走出去，拐去茶水間給霍宏楚泡了一壺又濃又燙的茶。
泡完了之後，她把茶壺端到霍宏楚面前。
“喝茶。”
霍宏楚打開蓋子輕輕掃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茶水太濃，太燙，這麼燙的水我要是喝下去，喉嚨怕是都要廢了，我現在有點懷疑，你是來照顧我的呢？還是來謀害我的？”
“不喝就拉到，拿走了。”
“誰說我不喝？”他倒了一杯，就這樣當着沈苒苒的面喝了一大口。
她是因爲心裏面憋着一股子的氣，所以纔會故意這樣做。
但霍宏楚現在的身體很明顯不適合這樣折騰，沈苒苒見狀，連忙把杯子奪到自己面前：“好了，不要喝了，你晚上睡不着還喝濃茶，想再失眠一個星期嗎？”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頭好像有點疼。”說罷，霍宏楚手貼在額頭上，人也慢慢地順着坐了下去。
隨着霍宏楚坐下，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
沈苒苒連忙去臥室拿了藥，親手遞給他，盯着他服下。
喫過藥，他靠在椅子上昏睡過去。
她又讓傭人幫忙，把他擡到牀上。
做完這一切，沈苒苒是渾身痠疼，胳膊都使不上半點力氣。
看看時間，都快十點了。她連忙披上外衣，趕去工作室。
緊趕慢趕到工作室，蔣念早就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候。
“苒苒，我昨天去你公寓沒看見你人，早上在這等了好幾個小時了你也纔來，你能告訴我你上哪去了嗎？”蔣念雙手合十，板着一張臉似乎是在質問沈苒苒。
“我出去了一趟，有點事。”
“你不是跟我哥喫飯去了嗎？飯局都還沒有開始就放我哥的鴿子了，你到底咋回事啊。”
“別問了，一點私事。”很顯然，沈苒苒並不想告訴蔣念。
蔣念那張臉繃得直直的：“我們不是朋友嗎？什麼私事不能跟我說的？苒苒你是不是又跑去見霍宏楚去了？”
見事情被直接說中，沈苒苒也沒有隱瞞：“嗯，昨天晚上去了趟別墅，看看他到底死了沒有。”
“都已經快從他的手裏掙脫了，爲什麼還要跑回去呢？我不懂，你是心疼他受傷所以才趕回去的嗎？”
“我自己也不知道。”沈苒苒輕輕垂下眼簾，眼神之中帶着一絲困惑。
她沒有騙蔣念，自己目前確實是很困擾，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纔好。
“你回去找他，無疑就是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那個男人的面前了，到時候他就能拿捏住你，把你喫得死死的。”蔣念咬牙切齒地說，“之前吃了那麼多的苦頭，難道全都忘記了嗎？你要是不記得了，我不介意幫你再重新想起來的。”
“小念，我還記得，不用說。”
“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過去照顧他，然後跟他在一起嗎？像霍宏楚這樣殘暴的男人，不管是哪個女人和他在一起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你看楊小淇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他之前多寵楊小淇，愛屋及烏，等到楊小淇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就一腳把她給踢開，不管那個女人犯了什麼錯，始作俑者都是霍宏楚，若不是他任由事態的發展，根本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蔣念已經把事情都給沈苒苒分析得明明白白了，能不能聽得進去，這也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