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安臉色慌張,沒想到蘇澤居然會在殿上說這種事!
只見周武皇臉色已瞬間變得陰沉。
武皇聖明,最忌皇親國戚仗勢欺人!
武陵安此舉,無疑是踩到了周武皇的雷區。
他急忙就要反駁,可蘇澤壓根沒打算放過他,繼續侃侃開口。
“兩個月前,你又從宮中偷了皇后娘娘的一副鐲子,送給百花樓名妓瀟瀟。”
“一個月前,你偷了你父親的藏劍,賣給當鋪,換了二百兩銀子,當夜灑在青樓,與翠花和如花雙宿雙飛,我沒記錯吧?”
“還有……”
他指尖敲着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搞笑,他多年流連煙花之地,哪個青樓女子沒受過他的愛撫?在大把銀子的攻心下,知道這些消息,還不是輕而易舉。
只是,聽得武陵安魂都快飛了!
武陵安急忙跑過去,死死捂住蘇澤的嘴。
“哥,你是我親哥,我求你別說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他帶着哭腔懇求。
高位上的周武皇,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今日宮宴,皇后未在。
但大司馬卻在旁邊看着!
聽着蘇澤把自己敗家兒子做的那點事,全都公之於衆,大司馬眼皮狂跳!
奶奶的!
這臭小子,居然連他的東西都敢偷!
不過當下局勢,他這個當爹的有氣,大可以回去慢慢跟武陵安“聊”。
但周武皇的氣,可不是那麼好平的!
大司馬立馬做出反應,反駁蘇澤:“蘇世子,老夫知道你流連青樓館驛,聽過許多小道消息,但箇中真真假假,可得好好分辨!”
呦呵?
蘇澤樂了。
大司馬一句話,就把武陵安那些破事,定義爲“小道消息”。
蘇澤推開緊張的武陵安,樂呵呵道:“這樁樁件件,在京中隨便一打聽便知道了,小道消息?大司馬真會開玩笑啊。”
大司馬老臉一沉,聲音陰冷:“陵安是任性了些,卻絕不是蘇公子所說的人!什麼偷盜宮中物品,偷盜老夫寶劍,壓根是子虛烏有!”
“倒是蘇世子,因不敢回答那些詩文是從何處抄來,便如此污衊陵安,難道這就是逍遙侯的家風嗎?”
大司馬幾句話,又把問題扔回給了蘇澤!
甚至,還上升到了蘇家家風!
蘇澤微微眯眼,眼中閃過精光。
老東西是比武陵安這蠢貨聰明。
可惜,他兒子太爛!
而且他也找錯了對手!
“大司馬,皇帝叔叔向來依法治國,從而我大周盛世大同,皇帝叔叔可謂是千古一帝!咱萬事講證據,本世子說武陵安那些破事,外面一查自然知曉,你說我抄詩,證據何在?”
他語氣鏗鏘,根本不被大司馬影響。
還順便給周武皇一個彩虹屁。
千古一帝嘛,這個稱號百年未出啊。
果不其然,周武皇眉頭不由自主的挑了挑。雖然他不是昏君,但誰也願聽好話不是?這拍馬屁拍到心眼裏,那更是舒服。
大司馬卻是皺眉,心下不解。
往日的蘇澤是個十足的蠢貨,今日怎的如此咄咄逼人?
難辦!
不行,他一定得扭轉局勢!
“蘇……”
“皇帝叔叔,蘇澤懇請我皇將這些事調查清楚!以彰法度!”
蘇澤直接越過大司馬,大步走到周武皇面前,彎腰,朗聲開口!
大司馬臉色大變。
這小子,居然出手就是殺招!
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他最清楚了!這些事,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一旦要調查,周武皇必定震怒,到時候,他們全家都不好過!
周武皇冷眼看着大司馬,冷哼:“依大司馬之意,該如何?”
周武皇心裏是起了怒火的。
他平日最恨仗勢欺人,目無法度之輩!蘇澤除外!
甚至,武陵安的手,還偷進宮裏了!
因而,他就沒打算放過武陵安!
蘇澤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因爲武陵安那些破事,簡直是在周武皇的雷區蹦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周武皇不怒纔怪!
大司馬意識到皇帝震怒,心下慌亂,只能硬着頭皮,把武陵安拽過來,一起向周武皇跪下。
“老臣教子無方,還請治罪!”
他直接認罪!
企圖挽救局勢!
現在認罪,還就只是這點破事而已,一旦讓周武皇深究。
武陵安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周武皇怒道:“如果蘇澤所說屬實,武陵安目無法度,行偷盜之舉,罪無可恕!當庭杖責三十,禁足一月!”
武陵安害怕到渾身顫抖。
甚至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剛剛不是在嘲諷蘇澤嗎?
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他要被杖責,還要禁足了?
“父親!父親救我!”
武陵安哭着向大司馬求救。
宮裏的杖責極狠,以他這瘦弱身軀,三十棍下來,半條命都沒了!
大司馬心裏哪會不急?
可他也沒辦法!
他聽得出來,周武皇這已經是顧及皇后,網開一面了!否則,以武陵安這些罪名,怎會是三十棍?
三百棍都不過分!
高冉立馬指使其他太監,搬來長凳,把武陵安架上去,實行杖刑!
霎時,武陵安的慘叫聲,在整個殿內迴盪!
蘇澤在旁面無表情。
甚至有點想笑。
想找事?
玩不死你!
大司馬恨恨地瞪着蘇澤,他怎會看不出來,蘇澤這就是在報復!
此子心狠如斯!
武陵安不過當庭挑釁一句話,蘇澤卻直接害其被皇帝杖責三十,禁足一月。
其他衆臣聽着武陵安的慘叫聲,看向蘇澤的眼神,也隱約帶了幾分忌憚和陌生。他們以前沒發現,這個紈絝居然如此睚眥必報!好狠的心啊。
紈絝就是紈絝,他就不可能是個好人!
不,他不是人!
武陵安屁股被打得鮮血淋漓,哭的嗓子都啞了:“嗚嗚嗚,我不服!不服!”
“蘇澤比我還揮霍!爲什麼皇上就喜歡蘇澤!”
“我只是花了點小錢,卻要杖責我!”
“我要向皇后姑姑告狀!嗚嗚嗚——”
武陵安鬼哭狼嚎道。
大司馬臉色一變,恨不得抽死武陵安!
怎麼能在這時候提皇后!
萬一周武皇遷怒皇后,他們整個武家都要受罪!
蘇澤嘚瑟的走到武陵安面前,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嘲笑道:“知道我爲什麼不會受罰嗎?”
武陵安擡頭,眼神恨恨,但也很想知道!
蘇澤只淡淡的回了幾個字。
“小人有所爲,有所不爲。”
他不是君子,所以自稱小人,小人想要活得久,最應該知道的,就是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
原身是揮霍紈絝,但從未罔顧法度,花的也是侯府的錢。
更沒把手伸進過宮裏!
周武皇怎麼可能怪罪!
武陵安當然想不通,嘴裏還在嚷嚷着不服。
周武皇眼睛微眯,當庭喊冤,是在說朕做的不對嗎?
“再打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