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當了幾十年掌門,又當了十幾年五嶽盟主,蓄養聲望氣勢,已有武道宗師氣象。
只不過韓秋本身超脫此界,一身武功又絕不遜色左冷禪,在他的氣勢逼迫下反而有種淵渟嶽峙的淡然。
“你這個魔道妖人,潛入我五嶽劍派偷取五派祕籍,今天還想全身而退?”
左冷禪說話間,嵩山弟子們已經羣聚他的身後。
正道羣雄這邊,華山派弟子們有些茫然,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襄助韓秋。
從情感上他們當然都是想要出手的,但畢竟此時嵩山派佔據大義指責,襄助韓秋……不就是襄助魔道嗎。
甯中則悄悄拉了一下嶽不羣的衣袖,低聲道:
“師兄……”
嶽不羣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而臺上,韓秋已經主動發起了攻擊。
“那就來試試,左冷禪!你須得明白,今天不是我該想全身而退,而是你要想如何逃命!”
說話間,韓秋大步前進,手中秋水劍直指左冷禪的心口。
韓秋左腿有傷,行動速度不快,但是劍鋒內蘊劍意,竟然左冷禪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心知不能露怯,左冷禪立即運轉《寒冰真氣》,雙手同出,一掌去拍秋水劍劍身,一掌來打韓秋腦門。
左冷禪爲了配合自身的《寒冰真氣》,對自己修煉的《大嵩陽神掌》大加增減,創出了一部全新的掌法,名之爲《寒冰神掌》。
這套掌法別闢蹊徑,倒不能以破嵩山武學的固有套路破它。
左冷禪剛纔看見韓秋連破嵩山武學,心知不能爲韓秋所拿捏,這才上手就是壓箱底的絕招。
韓秋迎掌力刺劍,頓時感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寒冰神掌》承載《寒冰真氣》,被打上一掌恐怕周遭血肉都要凍結。
韓秋當即劍勢一變,《獨孤九劍》破掌式全力施爲。
劍鋒不離左冷禪咽喉、耳下、心口位置,迫使他不得不收掌。
這“攻敵所必救”的劍術逼迫的左冷禪一時支拙,掌法也一時受制。
“師兄,我們來助你!”
丁勉、陸柏、費彬三人齊聲大喝,同時圍攻而來。
韓秋見狀也是狂性大發,於長嘯中施展《辟邪劍法》。
雖然韓秋沒有自宮不能完全發揮這部劍法的極速,但是以《獨孤九劍》的高超劍理駕馭其劍法真本當中的極快劍招,仍是快出了殘影。
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劍路囊括前後左右上下,一旦快起來,使劍者就猶如裹在劍影當中,旁人難以靠近。
丁勉三人使的是掌法,害怕手伸進去就被削下皮肉,更不敢靠近了。
韓秋借快劍防禦成功,立時反擊,一劍自劍影中脫出,又是《嵩山劍法》中的“萬嶽朝宗”。
作爲嵩山弟子當然都熟悉這一招,將韓秋一劍刺來,丁勉心下拿定主意,要憑藉對嵩山劍法的熟悉破綻,身體向旁邊一閃,伸手要去拿韓秋持劍的手腕。
他卻沒想到,韓秋最知道如何破招,這個破綻也是故意賣給他的。
見他靠近,韓秋左手握拳,鼓盪真氣,竟是使出了主世界學到的《臥牛拳》。
這種最多不過幾百斤的增益在主世界自然算不了什麼,但是在這笑傲世界,就算得上威力無窮了。
韓秋藉着此拳巨力,一擊擊中丁勉的胸口。
丁勉甚至聽見了自己胸柄骨碎裂的聲音,隨後,就感覺呼吸都是劇痛,跪倒在地,蜷縮如蝦。
“丁師兄!”
陸柏一聲驚呼,上前欲救,卻被韓秋趁隙拿住肩胛。
“你們嵩山派對旁人若是有對師兄弟的感情,倒也算得上真正的名門正派了。”
韓秋說着一推,將陸柏推入費彬懷中。
費彬低頭一看,陸柏臉色蒼白,儼然是受了《吸星大法》傷害,心中更是悲憫,壓抑着精神跪地低吼。
僅僅是一次交鋒,樂厚、陸柏內力盡失,鍾鎮手筋被斷、丁勉重傷瀕死……嵩山派的損失太大了……
聽聞他的低吼,左冷禪也是心中鬱憤,飛身而來,一掌打向韓秋面門。
他的寒冰真氣太霸道,韓秋不敢用《吸星大法》吸收,於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吸星大法》心法催內力與左掌,結結實實與左冷禪對了一掌。
一掌之後,韓秋佇立原地,左冷禪卻竟倒飛後退三步。
自昨夜而來,韓秋吸了不知多少高手的內力,此時雖然尚不能如臂驅使,但純與人對拼卻足夠。
左冷禪與韓秋對掌,宛若同時面對好幾位武林高手疊勁出掌,自然無法戰勝。
眼見師門長輩接連受挫,嵩山弟子再不能忍耐,紛紛拔劍躍上臺。
兩派青山少年拔劍怒目,長髮作馬尾飛,凜凜有些昂然爲公的風發意氣。
韓秋被這些嵩山弟子一瞬包圍,因爲腳傷不便活動,於是乾脆原地不動,手中劍出不斷,皆是以嵩山派劍法破他們的嵩山劍法。
叮鈴鐺啷一番劍響後,過半的嵩山弟子手中兵器脫手,兵器未失的弟子身上也多負劍傷。
左冷禪先是在戰圈外觀察了一番,然後掠過幾名弟子,準備施加偷襲。
身爲名門正派掌門人,他這番行徑,也就是告訴了天下人他自認不是韓秋的對手。
韓秋本來行動受了腳傷的影響,轉身與挪步比常時要慢不少,左冷禪故意竄到韓秋左後方,猛然突進。
他突進時故推掌於前,目的是想引韓秋使《吸星大法》拿自己。
他的《寒冰真氣》創出來本就是爲了對付任我行,自帶的寒冰氣息天然能夠剋制《吸星大法》。
他以爲韓秋不知道其中關竅,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爲了這個瞬間。
然而韓秋又如何不知。
面對着危機時候,韓秋強忍着傷勢急劇轉身,手中秋水劍泛出寒光。
這時候左冷禪才發現,原來韓秋左手手指一直在不斷掐動,似乎是在掐算什麼。
他瞬間聯想到了《五嶽劍法》中的一招號稱無敵的劍式。
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秋水劍已經刺入了她的右肩肩窩,貼着右肩鎖骨刺入,帶着一泓血水從肩胛破出。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