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自喉嚨深處對着呂峯發出最後的警告。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音量都基於30分貝左右。
但是這話出口,男人料定,這小子定然怕了。
畢竟,他經歷過這麼多殺豬盤的生意。
還沒有人見過他的殺手鐗而不慫的。
男人心頭呵呵暗笑着。
靜等着此人灰溜溜的離開。
自己旋即再度在湯偉身上下手。
實在不成,那就讓此人的老爹出面給錢。
一個擁有舟舸山莊這等大度假村的老爸,總不會看着自己的兒子落入虎口而渾然不顧吧。
想到這,男人緩緩擡起頭,打算看看自己的傑作。
可就在此人的視線和麪前的呂峯平齊的一瞬間。
此人頓時有如吞入了一口鯡魚罐頭。
那等滋味,雖然一時半刻用言語無從形容。
但是難受是真的。
而且到達了極致。
“小子,找死是吧。”
“別以爲我不敢動手。這裏可一個人都沒有,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男人可不是在嚇唬呂峯。
放眼瞅去,四周,一派寂靜。
雖然到了這年代。
但是奇怪的是,這裏居然一個攝像頭都沒有。
的確,正如這男人所言。
這可是絕佳的犯案所在。
可即便如此,呂峯依舊不慌。
既然答應湯偉來這裏。
在解決掉這件事之前,呂峯自然不會輕易打退堂鼓。
不然的話,不光湯偉這邊沒法交代。
他自己也沒法交代。
呂峯可沒有忘記自己此舉的目的何在。
他可不是慈善家。
看湯偉因爲一個女人,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頓時心生憐憫之心。
就算是慈善家,對於湯偉這等紈絝,也沒有絲毫露出善心的必要。
畢竟,這湯偉的老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對自己咬牙切齒之人。
想到這,呂峯聳動幾下自己的肩膀。
再者,面前這人,旁人或許會顧忌。
但是就這,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雖然從此人的體格上,能夠很是清楚的判斷出。
此人必定是每日都在堅持不懈的鍛鍊。
身體,壯實程度,那是無話可說。
足以用其壯如牛來形容。
一旦被此人一拳給命中。
就算不當即暈厥,也難免骨斷筋折。
但是此人也並非銅牆鐵壁,毫無弱點。
相反,在他的眼中,其優勢,也正是其軟肋所在。
此人越是沒日沒夜的鍛鍊。
越是會形成一堆所謂的健身房的死肌肉。
這些東西,在呂峯眼裏,根本就是雞肋。
以至於此刻,呂峯臉上的平靜之色非但沒有半點減弱,反而越發的強化了。
這還了得!
這小子還真的是不識擡舉。
男人本來只是嚇唬嚇唬。
無意於多生事端。
畢竟,東南市可是一個好地方。
他還想着能夠在這裏多找到幾個客戶呢。
湯偉算是一個。
但是人的貪念哪有滿足的時候呢。
然而眼下,面前這小子如此囂張,不動手不成了。
見此,男人斜眼看了看自己身邊那個身高一米九的男人。
一米九的漢子自對方的眼神之中明白過此人的意思。
片刻不慢。
呼哧!
一隻碗口大小的拳頭有如一塊自天穹之上飛速落下的隕石。
撕裂空氣,直奔呂峯而來。
站在後面的湯偉見此。
面色陡然間從焦黃變爲了慘白色。
哎。
他沉嘆一口氣。
這件事,在他的眼裏,可是越來越複雜了。
與此同時,對於呂峯的期待,也逐漸變爲了絕望。
眼下,呂峯自己都保不住了。
他還拿什麼來保住自己?
想到這,湯偉腦子轉了轉。
旋即看一眼面前的晨陽。
“晨陽,不如我們現在走吧。”
這小子,還不傻啊。
然而晨陽怎麼可能輕易的離開這裏。
一旦離開了。
日後,萬一湯偉說讓她待在自己的集團內。
二十四小時保安嚴密的監視。
往後,男人將如何進來。
那兩百萬元錢,可就形同雲煙,徹底的和他沒有了關聯了。
晨陽喜歡湯偉不假,但是相比於做一個有錢的富太太。
當然還是拿着錢,能夠任意揮霍的舒坦。
畢竟,自己還年輕。
還沒有到非得找到一個老實人,從而了此殘生的時候。
不趁着自己年輕,再多撈點。
怎麼對得起她那一張臉。
可是眼下,湯偉如此,她如何迴應呢。
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晨陽的腦子,此刻正有如一臺馬力全開的機械,飛速的運轉着。
有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腦子深處,赫然騰起了一個念頭。
以至於眼下,晨陽深吸一口氣。
開始了她極盡能事的表演。
“湯偉,我知道,現在是逃走的好時候。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朋友可還在這裏呢。”
晨陽這話有如一枚楔子,直接刺中了湯偉的心臟。
但是呂峯畢竟不是那等過命的兄弟。
很快,湯偉道:“咱們現在出去,我這就去家裏叫人,總之,不會有事的。”
“這!”
晨陽沒想到自己這本來想好的策略。
居然被湯偉一句話給破了。
但是晨陽可沒有打算就這麼如此。
晨陽道。
“不成啊,咱們至少帶人一起跑。不然的話,萬一咱們走了,這幫畜生對此人下黑手,咱們可都是間接兇手啊。”
這話是晨陽急中生智。
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道理。
但是極其的好用。
果不其然,湯偉本來心底裏還存在的趁機逃遁的慾望瞬間消失得無蹤無際。
取而代之的。
則是一臉的陰沉:“那可怎麼辦啊!”
晨陽不等湯偉說完,一口打斷。
“不如,咱們先在這裏等着,一旦有機會,咱們立刻上去幫忙。”
如此折中的法子,很快贏得了湯偉的認同。
湯偉屏住呼吸,點頭。
“就這麼辦。”
呼哧!
見狀,趁着湯偉的視線沒有注意自己的當口。
晨陽不覺自心底裏長出一口悶氣。
真是驚險啊。
接下來,晨陽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眼前這個叫呂峯的。
註定不是那個一米九的漢子的對手。
只要此人被制服。
那麼她繼續求湯偉拿錢。
這騰起的小波瀾也會隨之過去的。
然而當她緩緩擡起頭。
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猛然間一愣。
“這是怎麼搞的?”
晨陽不覺自心底裏騰起一絲難以遏制的驚訝。
她可是親眼見過了此人不下十來次動手的。
但是唯獨而今這一次,此人一剎那彷彿是被人給強行打了一陣肌肉硬化針一般。
整個人在呂峯的面前。
顯然異乎尋常的遲緩。
晨陽心頭。
無數的疑惑有如泉水一般涌出。
而此刻,心頭驚愕的顯然不光只有她一人。
男人一瞬間也愣住了。
此番,他舉起自己的右手,不斷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是看花了眼麼?
男人不住的暗自嘀咕道。
但是幾番下來,男人明白,並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以至於此刻,男人不覺亮起聲音。
“幹什麼呢,下手啊!”
可男人不是動手的那人。
自然無從體會此刻這人的心境。
他難道不想立刻動手,立時三刻解決掉面前這小子麼?
然而,不是他不樂意,而是目前的情形,的確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啊。
而此番,身後自男人嗓子深處傳來的聲音,讓他整個人異常之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