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真的不想做賢王啊 >第9章 叩闕
    林帆聽着又是一陣頭大,怎麼這幫國子監的學生熱血上頭,要去叩闕了。

    叩闕便是有大冤及機密重情時,百姓可於皇宮門前鳴登聞鼓,有監守禦史察其情,整理上呈皇帝。

    現下國子監衆監生聚集一同前往皇宮中叩闕,如此大規模的叩闕必然會引起朝野間的關注。追溯上一次這麼大規模的叩闕,還得是前朝時丞相趙高指鹿爲馬引起民衆憤慨,監生及百姓叩闕讓趙高血灑當場。

    林帆這下子是徹底被當成禍國殃民的奸臣了。

    吳瑞慈着急道:“殿下,如今情況緊急,還請殿下儘快決定該如何處置啊。”

    林帆一時也是無可奈何,叩闕乃是祖制,總不能真的派兵將這些監生全部給抓起來吧。

    這時站在一旁還未離開的童淵聽到這個變故,走上前來對林帆說道:“國子監乃是爲國培養人才的地方,如今有奸人在此文華聖地作亂,老夫身爲翰林院掌院學士決不能坐視國子監監生犯下大錯,請攝政王跟老夫同往國子監撥亂反正。”

    林帆看向吳瑞慈,吳瑞慈道:“當下也只有將監生在國子監內說服,不可讓他們真的到皇宮前叩闕,不然此事鬧大便難以收拾了。”

    林帆想了想確實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跟着吳瑞慈和童淵一同前往國子監。林帆悄悄的拉過身邊的林一,低聲道:“去左相府,讓左相快些到國子監去。”

    林一點點頭,悄無聲息地脫離隊伍,朝另一個方向前去。

    國子監就就在外城的太學坊,離永定門不遠,林帆一行人沒花多久時間便到了國子監。

    剛一進國子監的大門,便聽到一陣高聲喧譁。

    “如今我等便要去皇宮叩闕,請求陛下懲治國賊,蘇教諭爲何阻攔?”

    “爾等身爲監生,正該苦讀詩書,爲何不思學術,一心爲外物所動?”

    “如今奸臣當道,國將不國,我等身爲監生,深受皇恩,豈可惜一己之身,而看國賊亂政。”

    一個身穿藍色寬袍,丰神俊朗的青年大聲道:“各位同窗,不要跟教諭們糾纏,若拖得時辰一久,只怕那奸賊得知了消息,便會派兵來捕殺我等,現在便衝出這國子監,到皇宮去。”

    一衆監生蠢蠢欲動,而堵在門口的教諭們都如臨大敵。

    “放肆!”

    只見童淵一人當先衝進國子監中,對着監生暴喝道。

    林帆隨着進入國子監,看了一眼那藍袍青年,有些無奈,這個正在帶頭鼓動監生們去叩闕的青年正是自己的妻弟——王妃周芷柔的親弟弟周芷明。

    童淵衝着鬧事的監生們大喝道:“爾等皆是飽讀詩書的才子,如今竟然欲對自己的師長動手,難不成都忘了禮義廉恥了嗎?”

    監生們面面相覷,都有一點遲疑。

    不過其中的周芷明卻沒有被唬住,朗聲道:“吾等正是爲忠君報國而去,師長無道,竟然與奸賊勾結,吾等這才與師長對峙,此乃舍小節而取大義也。”

    監生們聽着這個話,又找回了爲民請命的正義感,一個個眼神又變得堅定。

    童淵皺了皺眉道:“你是何人?”

    周芷明從容不迫道:“回學士,學生乃是國子監監生周芷明。有幸在國子監中聽過學士的授課,學士知識淵博,錦繡文章,不愧爲我大魏文壇大家。”

    童淵道:“既如此,那老夫來問你,爲何今日要鼓譟同窗們生事?”

    周芷明不卑不亢道:“今日我等便是要入宮向陛下請命,讓陛下收回對攝政王的加封,自古以來,從未有君王認臣子爲父的先例,如今這般加封只會讓天下諸國恥笑。”

    童淵聽完周芷明的話,又看了看其後的監生們,問道:“爾等可都是這般想的?”

    其餘的監生們都默默點了點頭。

    童淵冷哼一聲道:“迂腐!迂腐至極!”

    “爾等這些二十出頭的學子便是比我一個年逾六十的老頭子還要迂腐,如今乃大爭之世,天下各國皆厲兵秣馬,而我大魏陛下年幼不能理政,各國趁機對我國百般挑釁,如今我攝政王驍勇善戰,各國莫不畏憚,現如今敵國奸細在洪都內散佈謠言,爾等竟然被其迷惑,真是白讀了這麼多年書!”

    林帆聽到童淵誇自己的話摸了摸鼻子,還稍微有點不自在。

    監生們聽着童淵的話一個個都被罵得擡不起頭。

    周芷明雙拳緊握,還在作最後的掙扎:“林帆他藐視君上,你們這些朝廷大員都跟他沆瀣一氣……”

    “爾等不辯忠奸是非是不明,不思朝廷難處蓄意逼迫是不忠,辜負父母供養禍國誤政是不孝。”童淵立時打斷,強硬地說道,“如此不明不忠不孝,誤國而不自知,何止是愚蠢,簡直是愚蠢至極。”

    院中監生都低着頭不敢多言,周芷明也是無言再辯。

    林帆看着童淵一個人將衆監生狂噴到啞口無言,不禁感慨這位老大人那超常的戰鬥力根本不是這些還涉世未深的學生們可以比的。這位老大人曾經可是舌戰羣儒,無人可敵,可成爲大魏朝堂第一噴子,也就是這幾年年紀漸大,性格平和了許多。

    童淵扭頭示意了一下林帆,林帆心領神會,清了一下嗓子,開口道:

    “諸位學子都是我大魏未來的棟樑,如今是有宵小惡意煽動,諸位做出來一些過激的行爲,朝廷包括本王都可以理解,只要諸位學子日後一心向學,必然可以有報效朝廷的機會。”

    吳瑞慈這個時候也站出來收拾殘局:“各個教諭分帶學子回教舍,今日回舍,諸生都各抄寫一遍國論,不作懲罰,只望諸生能反省自身,略有所得。”

    國子監諸生皆躬身道:“謹遵祭酒教誨。”

    見事已了,林帆等人皆離開國子監。

    國子監外,林帆對童淵拱手道:“今日之事便多謝童學士了。”

    童淵冷漠道:“攝政王不必多禮,老夫今日不是爲攝政王,而是爲了我大魏。”

    “我大魏之國政豈可被一些學子所誹謗、裹挾?若今日這些學子真的如此爲之,來日他們插手國政,干擾國策又該如何應對?”童淵一邊說,一邊爬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將行,童淵又挑起了簾子說道:“若攝政王真的心懷感激之念,那便莫辜負了陛下與太后的信任,將我大魏治理成天下第一強國。”

    林帆看着這個傲嬌的老頭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就是幫自己解了這一個圍,偏偏不受自己的感激讓自己好好治理國家。

    林帆感慨,真是一個怪老頭,這國家是我想治理好就能治理好的嗎?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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