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陰沉着臉說道:“剛剛有幾個士卒說是你的部下,當街劫掠百姓被本王抓住,現在已經被交給軍紀官處理了。”
司馬錯的面色有些難看,對林帆慚愧道:“末將治軍不嚴,以致麾下竟然有人去劫掠百姓,還請王爺責罰。”
說着,司馬錯一拜,直接跪倒在地請罪。
林帆見到司馬錯這個樣子火氣也消下去了一點,揮手讓司馬錯起身,然後說道:“司馬將軍,如今九江城中剛剛經歷過一場動亂,城中的百姓對朝廷都是深深地不信任,這個時候更該嚴肅約束軍紀,聚攏人心,重樹朝廷威嚴,怎麼能縱容兵將劫掠呢?”
司馬錯認真道:“此事是末將疏忽了,末將回去之後必定嚴明軍紀,必不讓此等事情再發生。”
林帆點點頭,忽然覺得不僅僅如此,整個前來平叛的軍隊也許多多少少都有這些問題,便直接對身邊的林一說道:“傳令給吳謹欽將軍,讓他組織軍中的軍紀官到城中各處嚴查軍紀問題,發現有違反軍紀之事嚴懲不貸!”
林一領命,騎着馬奔向大營。
林帆扭頭對司馬錯說道:“正好司馬錯將軍到了,本王也想跟將軍談一談對楚軍的作戰一事。”
司馬錯躬身應是,跟上林帆一行人。
林帆邊走邊說道:“眼下楚軍已經渡過了鄢水,進入了我大魏的疆域,本王正在想該如何應對楚軍。”
司馬錯說道:“楚軍作戰一向仗着人數衆多,跟我大魏拼消耗,雖說我大魏軍隊戰力強悍,可用軍力也不遜色於楚國。但是我大魏處於四戰之地,需要動用兵力防守的地方太多,因此應對起楚國來是極爲喫力。”
“正好這次楚軍大肆進攻,而我大魏又在此處囤積了近二十萬大軍,正好可以在此處喫掉這些楚軍,想來楚國這次損失了這些軍隊,我大魏的南方邊疆又能有數年的太平了。”
說這話的時候,司馬錯的眼睛裏透露着光芒,裏面是對大魏軍隊的自信,這是幾十年來大魏包括林帆在內的諸多名將打出來的自信。
林帆聽着司馬錯的話有些無奈,真的要這麼打嗎?楚軍戰力可不是這些起義軍可以比的,林帆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可是一時之間,林帆也想不到要反駁的話,一行人沿着街道繼續慢慢地騎馬前行。
身後突然傳來馬蹄急促奔來的聲音,林帆身邊的親衛立馬將林帆給護住,這個時候九江城剛剛平定,也許還存着什麼危險。
林帆扭頭一看,有幾騎奔來,其中當頭的正是林一,林帆擺了擺手讓親衛們讓開。相處了幾個月,對於林一,林帆還是相信的。
林一到了林帆面前翻身下馬道:“回王爺,屬下將消息傳給了吳謹欽將軍,吳將軍說已經着手安排軍紀官到各營巡視了。”
“還有,屬下在大營中遇見了周芷明少爺,便也給帶過來了。”
林帆一聽找到了周芷明一喜,接着便在後面的幾人中看了一圈,誒,怎麼沒有?再看一圈,林帆才勉強認出了周芷明。
林帆指着周芷明喫驚地問道:“你?你是周芷明?”
在林帆的印象中,周芷明繼承了和周芷柔一樣的基因,長得脣紅齒白,高大端正,一直都是一副翩翩美書生的形象,在洪都時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裏人。
可是現在呢,這個皮膚髮黑,鬍子拉碴,渾身髒兮兮的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妻弟嗎?
周芷明這個時候有些無奈道:“姐夫,你是認不得我了嗎?”
“不是,就是感覺你與以前不一樣了些。”林帆忍着笑說道,還真沒見過周芷明這般模樣。
周芷明拍了拍自己身上略顯破舊的盔甲,老氣橫秋道:“身處軍營之中,哪能和在國子監中一般,軍中男兒向來都是如此,姐夫何必大驚小怪。”
林帆有些糾結道:“但是你也可以收拾一下啊,怎麼如此邋遢,現在既然回了大營,那也該洗漱一番纔出來纔是啊。”
周芷明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我遠行上百里,從深山中趕來大營,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上便被你的親兵給拉過來了,哪有時間去梳洗?”
見到衆人把目光都投到自己的身上,林一有些不好意思道:“屬下見到芷明少爺,一時興奮,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問了。”
林帆看見周芷明幽怨的眼神,乾咳了一聲道:“也是我一直心急你的安全,所以林一才這般着急的,我的問題。”
“這便找一個地方讓你去收拾一下吧,正好走了這麼遠,便先去歇息一下。”林帆被周芷明盯得有些受不了,便提議道。
衆人也是沒什麼意見,跟着林帆一同到了陳勝所建的永安殿,這裏便成了林帆暫居的場所。
永安殿雖說是此時陳勝修建來供自己日後稱王所用的宮殿,但是陳勝自己的見識有限,加上當時九江城的人力物力的限制,這座宮殿的建設倒是談不上什麼違制,因此林帆住起來也是毫無壓力。
到了永安殿,林帆先讓人帶着周芷明下去洗漱了一番。
等到周芷明再出來,林帆一看,嗯,黑了一點,但是曾經自己認識的那個周芷明又回來了。
被衆人盯着看,周芷明也是有些害羞,陳吉輔笑着說道:“老夫以前從前也見過你,但是今日這般相見,感覺比往日多了一股陽剛之氣,好男兒就該如此啊。”
周芷明對着陳吉輔一禮。
林帆看着周芷明問道:“明弟,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有派人手去尋你,你到哪兒去了?後來的平叛大軍的慘敗邢尚書也說不清楚,你可知道其中有些什麼內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