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的一個親衛進帳對公子申稟報道:“公子,是陽文君和鬥廉將軍帶着手下的人一到大營內就吵鬧着要來見您,現在被我等給攔在外面不肯離開。”
景昭對公子申說道:“公子,是不是先把陽文君給支開,現在陽文君新遭大敗,只怕會鬧出事端來呀。”
“不,讓陽文君和鬥廉將軍進來。”公子申平靜道,“我要親自見一見他。”
聽到公子申的話,侍衛也不再多言,直接到帳外去找陽文君。景昭在一旁卻是有些擔心,這個時候陽文君只怕是情緒非常不穩定,這個時候公子申卻執意要見他,恐怕不是好事。
營帳的簾子挑開,陽文君和鬥廉走進帳內。
鬥廉不敢造次,先恭敬地向公子申和景昭行禮,但是陽文君卻是直接無視了這些禮節。
羋啓怒氣衝衝地對着公子申大喊道:“羋子西!你這個混蛋,都是你害死了我十幾萬大軍,你現在還有臉心安理得地端坐在此處嗎?”
景昭皺了皺眉說道:“陽文君,現在公子申不止是王室的公子,還是我大楚的令尹,陽文君還是尊重一些爲好。”
“尊重?”羋啓這個時候怒氣衝冠,大喊道,“他羋子西也配做我大楚的令尹嗎?如此怯懦之輩做我大楚的令尹真是讓我大楚爲之蒙羞。等回到了壽春,本君一定要跟楚王上奏,讓楚王免了他的令尹之位。”
公子申則是面色不變,對羋啓問道:“說完了嗎?”
“沒說完。”羋啓這個時候惡狠狠地說道,“羋子西,我問你,昨天你不讓我軍來與你匯合是不是存心讓我軍爲誘餌,引誘魏軍來攻從而伏擊魏軍的?”
“看來還不是蠢到無藥可救嘛。”公子申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既然你知曉了此事,那還來此地聒噪是爲何?”
羋啓瞪大了眼睛問道:“羋子西,你用我和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爲誘餌,這個時候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之意嗎?這個時候你竟然還這般冷漠。”
公子申冷冷道:“將士們馬革裹屍是他們的使命,至於你,上了戰場以後便也如軍中士卒一般該爲我大楚效力,即便是拿你們的性命去賭一把又如何?昨夜我也親臨戰場,也沒有如你一般被魏軍嚇破了膽子。”
羋啓勃然大怒道:“好一個就該馬革裹屍,我大楚士卒的死傷在你羋子西的嘴裏就是這麼的輕描淡寫,這麼的不值一提嗎?”
羋啓憤怒至極說道:“我大楚的將士可以犧牲,但是不能是因爲主將的愚蠢造成的!”
公子申臉上終於出現了一些情緒,對羋啓說道:“陽文君倒是有臉來說我,若不是前段時日你帶着大軍連連慘敗,怎麼會讓大軍擋不住魏軍的攻勢,結果一戰即潰。”
羋啓盯着公子申說道:“本君承認自己的失誤,但是卻不像某些人一樣,在失敗之後毫無悔意,大言不慚地把所有責任都推走。羋子西,你自認天下智謀無雙,連楚王都被你的裝腔作勢給騙了,但是我早就知道你不過是一個愚蠢而不自知的蠢貨罷了。”
“呵。”羋啓冷笑道,“你整日裏自吹自擂說什麼天下能跟你媲美的只有林帆,在我看來你卻是被林帆玩弄於股掌,毫無還手之力,真是可憐又可悲啊。”
公子申這下子終於是遭不住了,一下子被人給戳中了最難受的點。公子申一向自負,這次卻在林帆手裏連連喫癟,現在又被羋啓這般嘲諷,實在是受不了了。
公子申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些許怒容,看着羋啓說道:“夠了,陽文君,今日說的夠多了,你現在就給我回壽春去好好地思過。”
羋啓臉上帶着嘲諷道:“本君還以爲你真的能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呢,沒想到這便受不了。”
“本君最看不得的便是你這副裝出來的淡然。”羋啓說道,“搞得你有多看不上我等一般,實際上這不還是喜形於色了嗎?”
公子申對一旁的親衛道:“來人,將陽文君給我抓起來,綁回壽春去!”
羋啓一揮袖子直接道:“用不着你派人抓本君,本君自己會走。羋子西,本君就在壽春等着,等你打敗魏軍的戰報傳回來。看看一直視我等親貴子弟爲廢物的公子申能有什麼戰績。”
說完,羋啓直接帶着人出了公子申的營帳。
公子申面色陰沉,站在原地。
一旁的景昭出言道:“公子,切莫被陽文君的言語給激怒啊,如今我軍恐怕是不能與魏軍交戰了。”
“我知道的。”公子申說道,“放心,我不會被羋啓那個廢物給影響到的。”
“只不過想想這次的慘敗,還是有些不甘心啊。”公子申微微有些低沉地說道。
“公子不必太過於在意。”景昭安慰公子申道,“這次我軍不能戰勝魏軍,但是也試探出了魏國朔方軍等強軍的戰力,便權且先退兵,日後再找機會報今日的一箭之仇也就是了。”
公子申卻是說道:“我軍如今還不能退兵啊。”
“公子……”景昭張張嘴,還是擔心公子申會一時上頭硬要跟魏軍交戰。
公子申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如今我軍若退的話,依照林帆的性格,必然會再繼續率兵馬追殺,到時候反而不妙,倒不如繼續在九江城下。”
公子申看着桌子上的一封信,嘴角上一個微小的弧度,說道:“而且魏軍應該也遇到了一些麻煩,說不定我軍還能再找到一些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