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氣氛也是一鬆,封清淑見狀也是說道:“既然國庫不是太充足,那這儀式便都從簡吧,將士們連着爲國征戰,想必也都甚是思念,那便特許這次出征的將士們都休沐一月吧。”
封清淑的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了朝廷上大部分朝臣的同意,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可說的,將士們在外征戰這麼久,多於家人團聚也沒什麼好說的。
接下來便到了一個比較嚴肅的話題。
刑部尚書盧承慶出列道:“啓稟太后,臣奉命探查攝政王所率大軍糧草供應不足一案,現已結案,呈上奏摺還請太后御覽。”
太監周寧海立即上前接過奏摺,將之呈遞給封清淑。
封清淑看完之後目光一閃,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奏摺遞給周寧海,說道:“讓諸位大臣都瞧一瞧。”
垂拱殿內的大臣們依次都接過奏摺看了看,看完之後都是面色各異。
等衆人看完之後,封清淑慢悠悠地問道:“諸位是如何看此案啊?”
“啓稟太后。”左都御史虞世南最先跳出來說道,“這件事情簡直是荒謬!”
“軍糧的轉運關乎軍國大事,乃是大魏軍隊的命脈,這次出現了事情竟然只是草草地處理了一些人便結案了。”虞世南帶着一些憤怒道,“這件事情必須要徹查,否則豈不是寒了前線將士們的心嗎?”
因爲是被直接針對,所以盧承慶也是反駁道:“辦案講究的是證據,這次的案子已經查明就是奏摺上之人所爲,難不成因爲他們官職不夠高就要專門去攀咬一些高官纔是嗎?”
“這樣子是安了將士們的心,難道就不會寒了官員們的心嗎?”
虞世南勃然大怒道:“盧尚書說得義正辭嚴,但是卻是在偷換概念,這麼大的案子難不成就是這幾個人能辦到的嗎?只要想一想就該知道不可能如此,盧尚書只怕是在袒護某些人吧。”
“哼!”盧承慶不屑道,“本官完全是按照我大魏之刑律來探案、斷案的,倒是虞御史光靠想就能給人定罪了,若是都如此那我大魏還要律法做什麼?”
“你!”
眼瞅着兩人要在垂拱殿內吵起來,封清淑皺了皺眉,示意一旁的太監,周寧海立馬會意,大聲道:“肅靜!”
兩人也是停下了嘴,回到了各自的隊列中。
封清淑看看衆人道:“這件事情確實事關重大,還是得再細細探查纔是,這般倉促結案的話還是不太好,還是暫且擱置一下,等攝政王回朝之後再行處置吧。”
但是一旁卻傳出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老臣以爲此事還是儘快了結爲好。”
左相封清宏緩緩出聲道。
“正因爲攝政王即將率大軍班師回朝,若是朝廷之中還在對大軍的後勤軍糧之事遲遲不決,老夫擔心這些會被有心人所利用,讓大軍和民間對朝廷產生疑問,因此還是將此事儘快結案爲妥。”
左相封清宏的話讓垂拱殿裏的大臣都有些拿不準,剛剛太后明明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這個時候左相卻是駁斥了這個意見,這不是在拆太后的臺嘛。
果然,封清淑眯了一下眼睛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由攝政王回來之後再行處置較爲妥當,不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處置的話反而讓民間非議。”
左相封清宏還是堅持道:“還請太后三思!”
說着封清宏緩緩地朝着太后躬身一禮。
但是封清淑嬌軀一震,緩緩坐直了身體,對左相說道:“哀家之意已決,左相不必再勸了。”
殿內的其他大臣這個時候都是觀察着殿內的局勢,這會是外廷與皇權之間的一次權力爭奪嗎?一直以來都以爲左相是太后的父親,基於此,左相也該是太后的支持者,所以大魏的朝臣們也沒想過要跟太后鬥一鬥。
不曾想今日竟然是左相親自帶着朝臣們向太后發難,一下子讓朝臣們不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聽到封清淑的話,左相封清宏緩緩道:“那恐怕臣等就要行使封駁之權了。”
聽到左相的話,封清淑雙手緊緊地握着龍椅的扶手。
封駁之權是魏太祖開國時賦予宰相的一個權力,讓宰相可以駁回魏國國君一些太過荒謬的旨意,保障朝廷的運轉。
但是自從魏玄宗稱帝之後這項制度幾乎就名存實亡了,幾乎沒有宰相敢反駁皇帝的意見,內廷的成立更是大大減弱了宰相的權力,相權早就不足以對抗皇權了。
只不過現在的封清淑畢竟不是皇帝,很難直接壓下宰相,所以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左相封清宏想要趁着這個機會把宰相的封駁之權重新給要回來。
封清淑也很清楚,要是這次向左相低了頭,以後這就又會成爲慣例,成爲後來者的依照,所以垂拱殿內一下子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