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境內這個時候也是漸漸染上了戰爭的風沙,秋意陣陣,邊境的戰事卻是不斷,百姓也都開始有些憂慮國家的情況。
終究是三四年前的那段戰事讓魏國的百姓也有了些緊迫的感覺,連帶着整個洪都的糧價都上漲了不少。
朝廷也察覺到了這個苗頭,爲了穩住民心,魏國的朝廷也是從常平倉裏平價賣出了一大批糧食,這纔將糧價給穩住了。
但是戰事一開,國庫裏的銀子也是如同流水一般就花去了,魏國朝廷也是承受着很大的壓力。
左相府。
左相封清宏正坐在桌子旁看着一本文書,旁邊的一個留着山羊鬍的中年男人在說着話。
“老大人,眼下這批糧食也不是咱們封家一家的糧食,這可是連帶着周遭幾十家的糧食,這官府就給這麼查封了,您說說……”
山羊鬍的中年人一邊訴苦,一邊也在觀察着封清宏的臉色。
見着封清宏沒有說什麼,山羊鬍的中年人又試着問了一句:“老大人,您看看,是不是就先把這批糧食給發出來,就算是朝廷罰些銀錢也是對的,咱也不是說就不認錯,但是這麼一大批糧食就這麼被一直扣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封清淑還在看着手上的文書,就好像沒有聽到這個中年人的話一樣。
那個中年人還是恭恭敬敬地坐在椅子上,一點不滿的神情都沒有,就靜靜地等着回話。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僕在外面低聲說了一句:“老爺,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吧。”封清宏淡淡地說道。
“諾。”
一個長相儒雅,頗有文士之姿的人走了進來。
那個山羊鬍的中年男人立馬起身,滿臉堆笑地說道:“周晟回來了,幾年沒見,周晟是愈發地大氣了。”
“原來是表兄啊,不知道表兄在這邊和父親談正事,是周晟唐突了。”封周晟說道。
嚴格地說起來,封周晟和眼前的山羊鬍的中年人是一個輩分的,只不過封周晟要年輕不少就是了。
山羊鬍的中年人笑着道:“不妨事,不妨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事到了洪都,就來看望一下叔父罷了,既然周晟來了,那我就不打攪了,先告辭了。”
“叔父,改日再來拜訪。”
“嗯。”封清宏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沒有什麼過多的表示。
但是封周晟倒是客客氣氣地將那個山羊鬍的中年人給送了出去,雖然那個山羊鬍男人一直推辭,但是封周晟還是堅持將他送到了門外。
等封周晟回到封清宏的書房,封清宏淡淡地問道:“人送走了?”
“能有什麼事兒。”封清宏放下了手裏一直捧着的書,說道:“不過是有一批糧食被官府給扣下了,想要找爲父說情罷了。”
“只是這些嗎?”
“只是這些?”封清宏冷笑了一下說道,“你是不知道他們囤積了多少糧食,他們這些人囤積的糧食可以供給前線的大軍喫上兩年!”
“這麼多!”封周晟有些喫驚道。
“還不止,還有其他的一些緊缺的貨品也都有一些商人在哄擡物價,要是不殺殺他們的威風,說不定市面上的價格會被炒到多少呢!”
封周晟嘆息了一下,說道:“萬幸還是有朝廷的常平倉在,不然說不定真的會出事啊。”
“哼!”
封清宏說道:“你真的以爲這些糧食就是他們自己的嗎?”
封周晟楞了一下,說道:“難道說……”
封清宏說道:“他們的糧食天南海北的,怎麼這麼快就運過來?再說了路上還不是要多不少的損耗。”
“這些人就用遠處的糧食先許諾給常平倉的官員,將常平倉的糧食出借給他們,然後再將遠處的糧食還給常平倉。”
“這樣一來,所有的損耗就都是朝廷的了,而且他們還能搶在糧價最高的時候賣出去。”
“這這這……這豈不是在挖朝廷的根基嗎?”封周晟有些生氣道。
封清宏看了封周晟一眼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朝廷纔在最近要徹查常平倉的賬目,就是要把這些情況給整治住。”
“晟兒。”封清宏話頭一轉道。“你想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出力啊?”
“孩兒資歷不足,恐怕……”封周晟有些猶豫道。
封清宏說道:“不必擔心,朝廷會給你派一個沉穩、可靠的副手的,怎麼樣?”
“但憑父親安排。猶豫了一會兒,封周晟還是接下來了這個差事。
封清宏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在地方任職了不斷的時間了,也是時候回洪都了,這次正好藉着這個機會積攢一下資歷,也好開闊一下眼界,你處理這些雜務比較少,這次正好漲漲見識。”
“諾。”
“藉着這次的實權你還能在士林當中有一個好風評,一舉三得,對你的將來有很大的幫助,這次的事情很重要你要多花些心思。”封清宏囑咐道。
“多謝父親苦心。”封周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