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錚看他妹妹這表情,就知道她所謂的天大祕密是什麼了。
賀瑜:“……”
不要就不要,幹嘛這樣笑?
他哥喫火藥了?
倒是坐在那裏戴着老花鏡看報紙的賀老爺子,看着兄弟妹如此,來了興趣。
取下老花鏡,問道:“什麼天大的祕密,你說說看。”
賀瑜一聽說爺爺想聽,知道這塊錢穩了。
正要說的時候,就見她哥在那裏嫌棄的道:“什麼天大的祕密,不就是小孩兒是個姑娘家的事情。”
賀瑜驚訝:“哥,你怎麼知道的?”
接着不可思議的道:“你偷偷跟着我們去了女宿舍?”
被他哥彈了個腦瓜崩。
她還不滿:“本來就是,要不然的話,你怎麼知道,蘭花兒是姑娘家的事情?”
倒是賀老爺子聽得滿頭霧水:“什麼小孩兒是男孩子,什麼蘭花兒?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賀錚也不再糾結了,直言:“爺爺,是我弄錯了,小孩兒的名字叫方大蘭,是個女孩兒。”
賀瑜趕緊點頭:“對。”
兄妹倆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賀老爺子。
賀瑜解釋:“蘭花兒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她說一開始是怕你們嫌棄她是姑娘家,不讓她來當臨時工,她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後來再想解釋的時候,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今天特意囑咐我,好好跟你們解釋一下,希望你們不要生氣。”
賀老爺子還真沒想到,大郎是個姑娘家。
不過他接受的倒也挺快,笑呵呵的說:“這有什麼,出門在外,男孩兒確實要比姑娘家安全,她這樣做是對的,該表揚。”
還看向孫子:“你可不能因爲這個事情而生大蘭的氣,她是個好孩子,不該承受無妄的責怪。”
賀錚搖頭,恢復了平日的穩重:“不會。”
正如爺爺所說的,他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對她生氣。
甚至覺得小孩兒懂得保護自己,這是好事:“她做的對。”
賀瑜笑嘻嘻道:“我就知道爺爺和哥不會生蘭花兒的氣,我這就去跟她說。”
說完,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賀老爺子看着孫子如此,道:“我總麼感覺大郎……不對,是蘭花兒是位姑娘家反而是好事,咱家就是陽盛陰衰,讓這丫頭天天呆在一羣大老爺們身邊,個性也變得咋咋呼呼的。
蘭花兒這孩子懂事乖巧,兩孩子玩在一起,我是更放心了。”
又看向孫子:“你這孩子我一向放心,但蘭花兒是姑娘的事情,你也別放在心上,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弟弟也好,妹妹也罷,反正都不差離。”
“我知道。”
他本也是這樣的想法,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從來到農場的那一刻,他們已經將這小孩兒當成了家人。
方大蘭得和賀爺爺與賀哥他們都知道這事,看着他們還是像以前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異樣,暗自鬆了口氣。
而在聽到賀哥詢問自己,要不要從宿舍搬出來時。
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道:“賀哥知道羅遠祥要對付我的事情了?”
賀錚短促的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很撩耳朵。
方大蘭有些侷促的問:“賀哥,你笑什麼?”
她重活一世,也少有聽到現實生活中的男性,能有如此撩人嗓音的。
好在她不是聲控,不然怕天天聽這聲音,把持不住。
賀錚自然不知道她心中這些小想法,只是道:“沒想到小蘭花人雖小,性子卻精得很,知道羅玉不可怕,該防的是羅遠祥。”
只能清清嗓子,解釋:“羅玉只是個被寵壞的場二代,不足爲懼的,她之所以能無法無天,依仗的無非就是那個當科長的爹。”
她笑了笑:“我聽人說,羅遠祥是個手段厲害的人,成爲他的對手,有可能慘敗。”
賀錚饒有興趣的問:“你不怕?”
方大蘭也學着他的表情:“怕?爲何要怕?”
她直言:“我只是一個臨時工,他卻是個科長,真要鬧起來,誰喫虧誰佔便宜還不知道了。”
她擡頭看向賀錚,道:“賀哥,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我能不能先自己來,實在沒辦法時,我會求賀哥出手的。”
曾經有個朋友對她說過一句話:“不要怕強大的對手,因爲強大的對手,能激起你的鬥志,同樣,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畢竟,能在你面前站着,對你產生威脅的人,都不會弱。”
所以拿羅遠祥練手,並非壞事,大不了離開農場。
可她有信心,可以呆在農場。
賀錚看着眼中閃着光的小孩兒,莫名有些心疼,不明白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小小年紀就如此成熟。
卻又莫名有些欣慰,覺得沒有看錯人。
他點頭:“好,只管去做就是,一切有哥。”
方大蘭滿心激動的點頭。
這段時間,羅遠祥在打聽自己的同時,她其實也沒閒着。
旁敲側擊的多少打聽了一些事情,比方,羅遠祥有可能成爲副場長的事情,她更知道,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譚慶同。
而這些事情,倒是勾起了她前一世一些記憶。
前竿她雖一直呆在養豬場,可也聽過一些八卦。
比方說,副場長確實是羅遠祥,原因是譚慶同被自己的妻子舉報丈夫家庭暴力,同時,家裏還藏了一封他與別的女人來往的信。
當時譚慶同大喊冤枉,但因爲這些事情,他自然不可以再當上副場長了。
聽說,譚慶同的妻子吵着離婚,後來的後來,又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妻子,被判了死刑。
具體她也不知道,只是不小心聽到兩個女同志在八卦,她聽到譚慶同這個名字,就多聽了一耳朵。
好像是譚慶同的妻子殷敏與羅遠祥是初戀,只是女方父母不同意,被迫分了手,各自婚嫁。
初戀永遠是美好的,譚慶同又是那種沉悶之人,殷敏對他本就不滿意。
羅遠祥想要副場長,就打起了殷敏的主意。
兩人好上以後,羅遠祥承諾只要她誣衊丈夫偷情,家庭暴力,讓他失去了競爭副場長的機會,就娶她。
殷敏見事成了,着急與初戀雙宿雙飛,天天吵着與譚慶同離婚,有一次激烈爭吵時,沒想到不小心說漏了嘴。
在譚慶同的逼問之下,說出了這個事實。
事業不保,家庭不和的譚慶同失了理智,殺了殷敏以後,跑到農場來質問羅遠祥。
雖然後來警方那邊並沒有證據,放了羅遠祥,但這事,一直在農場廣爲流傳,大家在私下裏都議論紛紛。
這一次,她打算自己與譚慶同合作。
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賀錚看着想事情出了神的小孩兒,看着她眼中時不時的有精光甚至狠意出現,到沒有任何反感,甚至還有欣賞。
他一直認爲,現在這個時代,善良不見得是好事,有手段甚至有心計也不見得是壞事,因爲是人,都會有想要護住的東西。
沒有本事,談何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