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哭聲,還有爭辯以及吵架的聲音,從大橘林那邊傳過來的。
農場這邊,小院那邊有片橘林,但面積小,只有三十多棵。
不過離小橘林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大橘林,足有上千棵橘子樹。
每當橘子成熟時,這裏掛滿了黃橙橙的橘子,一眼看過去,特別壯觀好看,一派豐收喜悅景象。
農副科就請人將橘子摘下來,送加工廠加班加點的做成橘子罐頭,銷往各供銷售與百貨大樓。
方大蘭又仔細聽了聽,聲音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想了想,車停好。
尋着聲音,悄無聲息的過去。
想着要是不需要幫忙,她就悄悄的離開,省得人尷尬,要是需要幫忙,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朝大橘林裏面走着,聲音越來越清晰,聽聲音,應該還是熟人。
橘林深處,胡林林帶着兩個朋友,正看着眼前的羅玉。
在那裏說:“羅玉,別給我扯別的,快點還錢。”
現在的她,完全不像以前在羅玉面前做低伏小的小可愛模樣。
一副大姐大的兇狠模樣,儼然出息了。
她身邊跟着兩個身材算高大的年輕女同志,也是一臉厭惡的看着羅玉。
羅玉額頭微微有些淤青,眼眶全是淚,哽咽着:“我沒欠你錢。”
胡林林冷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說完,就要上前薅住羅玉的頭髮,卻被一個飛來的鞋子差點打中,嚇了她一跳。
看過去,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方大蘭。
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顯然,上一次那一腳讓她現在還記憶猶存。
羅玉看到她時,臉上有着驚喜與委屈:“大蘭。”
方大蘭看了她一眼,單腳站立,慵懶道:“還呆在那裏幹什麼,幫我將鞋子撿過來。”
胡林林:“……”
羅玉趕緊去撿她的鞋子,卻被另外兩個女同志攔住了。
方大蘭笑眯眯的看着胡林林,直言:“你也知道我手有多重,真要打起來,傷了你們可別怪我。”
胡林林又感覺自己肚子痛了。
語氣雖然生硬的道:“方大蘭,你是不是忘記羅玉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了?”
“那也是我的事,不過我記得,當時你與她關係可要好了,怎麼,就因爲他爸出了事,你們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嗎?”
這話,讓胡林林有些難堪。
她之所以跟羅玉成爲朋友,確實是看在她有個科長爸,能夠給自己不少好處的份上。
可是:“那又怎樣?她這人可壞的很。”
“壞不壞,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我可沒教訓她,我就是要她還錢,是她自己先動的手。”
羅玉氣憤道:“我沒有欠你錢。”
面對方大蘭時還算客氣的胡林林,在面對羅玉時,可就沒好臉色,兇狠道:“以前你天天讓我給你買喫的,還有那麼多禮物,怎麼說也有幾十塊錢吧,你還給我,咱們以後就一刀兩斷。”
羅玉還沒說話,方大蘭就驚了:“你是小學生嗎?吃了你的東西,還得賠給你?
“胡林林,如果只是因爲這樣的事情,就來欺負羅玉,那你真的是挺無恥的。
當年因爲她爸是科長,你就圍在她身邊百般討好,仗着她的勢去欺負人,可現在就因爲她家出了事,你就這般欺辱她,你這樣的人,可比羅玉可惡多了。”
胡林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方大蘭冷聲道:“羅玉,幫我將鞋子撿回來,我看今天誰敢攔着。”
其中有一個有些胖胖,身高至少有一六八的女同志估計也是爆脾氣,聽到這話在那裏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
方大蘭悠哉道:“總比你這個不是東西的強。”
那女同志氣得上前就要揍方大蘭,跑上去一拳就想要將方大蘭揍飛,卻沒想到,方大蘭嘴上道:“你們看到了,是她先動手。”
然後一手輕鬆的抓住她的拳頭,用沒穿鞋子的那隻腳踹在她的腹部上面,一個比她高比她壯的女同志,唔了一聲,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而這熟悉的一腳,讓胡林林與羅玉,下意識覺得肚子一痛,想跟着捂肚子。
而此時的方大蘭依舊腳沒有落地,悠哉悠哉的單腳跳,要跳到鞋子那裏。
羅玉趕緊上前去給她撿鞋子,胡林林與另一個女同志不敢動,就怕她也會踹自己。
等方大蘭穿好鞋子,看向那兩人,冷冷道:“胡林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但羅玉是我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
如果她又犯了渾,以欺負別人爲樂,你們教訓她,我無話可說,甚至自己先狠狠教訓她一頓,與她一刀兩段。
可如果她已改正,而你還以欺負她爲樂,那不好意思,我這人護短,不允許有人欺負的朋友。”
說完,直勾勾的看着胡林林,別看她平常一副乖寶寶模樣,但不笑的時候,模樣還挺能唬人的,看得胡林林手腳發軟。
對羅玉道:“我們走。”
說着,帶羅玉離開了。
另外一個女同志,扶着受傷的同事道:“這個方大蘭確實太囂張了。”
捱揍的女同志在那裏憤恨說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胡林林冷笑:“她親戚可是場長,她不囂張誰囂張?你要跟她對着幹,你討不了任何好的。”
“算了,我們回去吧,以後離她遠一點。”本來是想爲難一下羅玉,可現在知道自己惹不起了。
胡林林就是這一點好,知道惹不起的,就躲得遠遠的。
方大蘭帶着羅玉,等走遠了之後,這才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羅玉有些沉默的搖搖頭,感激道:“還好今天遇到了你,不然我可慘了。”
方大蘭問:“這事兒你怎麼不告訴你小姨?”
但凡跟王姨說,胡林林也不敢欺負她。
羅玉苦笑的小聲說:“我爸的事情,本來就挺讓人難堪的,我怕影響我小姨,讓她擡不起頭難做人。”
她也知道以前很過分,惹了不少仇人。
本以爲只要躲着就行,哪裏知道她居然來堵自己。
她擡頭,希冀道:“大蘭,我能來你們養豬場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