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樓閣中,十餘人盤坐飲茶,雖未言語,但場內的氣氛卻愈發沉悶,沉悶的讓人感受到難以形容的壓抑。
過了許久,纔有位白髮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皺眉道:“諸位,坐下喝茶那麼長時間,眼下也該說些什麼了吧?難不成你們真的只是來喝茶的嗎?”
“會首可有指點?”
“指點什麼,我老趙脾氣火爆我就直說了,那外地來的保安堂搶生意過界了!”
一個脾氣暴躁的矮瘦老頭氣沖沖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到桌上:“你們沒有發現這段時間來治病的人越來越少了嗎?不論是那些疑難雜症的患者還是權貴富商,現在全都跑去什麼保安堂看病了,現在每天我數都能數得清到底來多少人啊!”
“本來醫治些疑難雜症患者多收錢、拖延些治病能賺到不少錢,再加上那些富貴人家給的診金不低,每日都能有不少好處,但眼下還有誰來找我們看病??”
“諸位,那許仙收的費用足足比我們高一兩成啊,這裏的利潤不用我來說了吧?”
“何況這外地佬一來就傍上了陳知府陳大人這座靠山,未來誰知道會有多少權貴富商爲了巴結陳知府去找許仙啊?一來二去的還有人記得我們這羣老傢伙嗎?”
“你們不動動腦子,以後就可以關門大吉喝西北風!!!”
聽到這陣暴躁的低吼聲,樓閣裏許多人紛紛沉默下來,臉上不約而同流露出沉思和複雜之色。
說實話他們還挺欣賞許仙這個年輕人的。
這段時間保安堂揚名之際他們不是沒有上門挑戰過,可誰不都是相繼敗在了這個毛頭小夥身上呢?
甚至陳知府不是沒有找過三皇祖師會的人來商討蘇洲城裏民生問題,可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給出什麼好的建議、答覆,但是人家陳知府找許仙去,這個年輕人的確是給出許多有用的建議,乃至蘇洲城的衛生程度和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
這可是實打實的才華、功績啊!
可才華歸才華。
這保安堂從四月初開到現如今的五月底纔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就從當初籍籍無名開業無人的小醫舍變成了現在名震蘇洲城的‘蘇洲第醫仙’,大量權貴富商想要結識、背靠陳知府。
年紀輕輕醫術精湛才學橫溢,這樣的人再給多一段時間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成就?
是不是要將他們這羣老傢伙給擠下去了???
未來醫館涼了他們喫什麼喝什麼?
還要替繼承下來的家業着想、還要爲子孫後代着想啊!!
嘆息中也有人出聲詢問、或是給出建議,要麼是什麼派人殺傷廢掉、要麼是栽贓陷害,要麼是聯手打壓……
可這些計謀感覺怎麼都撼動不了那保安堂的許漢林啊!!
找人去襲殺許漢林?
問題是許漢林那兩米多高的體型擺在那裏誰頂得住?
何況蘇洲城裏下九流的人不是沒有去過保安堂找事情收保護費,最終不都是被打殘了扔到街上去?
幾百個人都收拾不了許漢林,你不得動用弓弩什麼纔行嗎?
但私藏弓弩甲冑乃是死罪一條,被查到了全家抄斬少不了一個人,這可是冒着掉腦袋的大罪啊!
甚至被查出來以後他們三皇祖師會的顏面往哪裏放?
以後還有存在的資格嗎?
栽贓陷害……
人家許仙背靠陳知府,你栽哪門子的贓陷哪門子的害啊?
聯手打壓??
人家一個人就壓得整個蘇洲城醫師聯盟都喘不過氣來了,你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說什麼要聯手鎮壓許漢林???
鎮壓你嗎呢……
正當所有人一籌莫展之時,一個山羊鬍的老醫師出聲道:“在下是有個辦法,只是……”
聽到這老頭欲言又止的神色,當場絕大多數人都坐不住了,一個個連忙追問着方法,等到實在是問的不行了山羊鬍老者才嘆氣道:“我們只要把許漢林趕出蘇洲城就好了,我不才,想到了個方法,但是未免過於些……”
“……過於些陰毒啊!”
“老楊你就說啊,都認識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啊在場的人都是值得信賴的,我們你難道還信不過嗎?”
“有什麼你就說吧!”就連老會首都坐不住了,拿起茶輕咳一聲道:“老楊啊,眼下這三皇祖師會是碰到了難處、碰到了坎坷,需要大家攜手一起度過,而不是在這裏藏着掖着,不然聯會沒了未來大家的日子可都更加難過了啊。”
“我記得你上次想要申請個藥方,因爲資質不夠耽擱了吧?晚點我就讓人送到你府上。”
看到老會首出面說話,這山羊鬍大夫遲疑片刻還是說道:“就是……這滿蘇洲城的人不都是說許漢林醫術高超、滿城第一嗎?那麼我們爲何不去尋位身中鶴頂紅的人去找許漢林看病?”
“若他能治,我們也無話可說,以後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若他治不好,這招牌不就砸了嗎?”
“招牌沒了我們再找些人去鬧事、去造勢,以後這許漢林還有臉留在蘇洲?“
“此事,不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嗎?”
聞言,在場之人紛紛皺眉沉思,心頭有些拔涼。
讓服用了鶴頂紅的人去找大夫治病?
你乾脆去陰曹地府和閻王爺搶人算了!
這身中劇毒者直接會死掉,哪裏還有什麼救助的時間呢,開什麼玩笑救人,救個毛線啊!
但……
這好像也是個方法啊。
只是……身中劇毒之人去哪裏找?
發現衆多疑惑的目光看來,山羊鬍老頭繼續說道:“此事不難,尋一家徒四壁的貧苦人家許諾重金,讓其服用鶴頂紅後尋保安堂治病,若治不好那許仙還有何顏面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