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憂便是如此
別人也許不知,但軒轅煦與他自小熟識,對他的秉xing自也瞭如指掌。
這小子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從不曾想,幾年不見,此時此刻他竟在爲端木暄說話。
這就表示,端木暄對他是不同的。
但,他似乎忘了。
如今,他身在昶王府邸,而端木暄,是他軒轅煦的王妃
此刻,因他的話,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淡然擡首,端木暄輕笑着將已經涼透的茶水倒掉,用溫水灌洗着杯子,對姬無憂慢道:“侯爺多事的毛病又犯了,側妃身上的那些弊病皆是王爺寵出來的,王爺豈會不知”
今日一直與軒轅煦對立的是她,此刻姬無憂爲她說話,她自然沒有讓他與軒轅煦交惡的道理。
罷了罷了
反正頂撞一次也是頂撞,頂撞兩次也就那麼回事兒,這惹怒軒轅煦的話還是她來說的好。
姬無憂不適合做惡人。
果然,隨着她的話說出口,軒轅煦的臉色更加陰沉。
若說姬無憂是指桑罵槐的道明阮寒兒的不是,那此刻端木暄則是清清楚楚,直截了當的說她身上有弊端,且這一切還是他寵慣的結果。
臉色晦暗到極點,一雙如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着端木暄,軒轅煦剛要發作,卻見端木暄又斟滿一杯,並擡頭將茶水遞到軒轅煦面前:“王爺請用茶”
脣角上的笑淡淡的,好似輕風拂過,茶杯遞到近前,不等軒轅煦來接,端木暄的手竟是一抖,整杯茶便向着他潔白的衣衫傾覆而去。
蹭的起身,茶杯落地,嵌入鬆軟的泥土之中,杯中熱茶悉數灑在軒轅煦袍襟之上,仔細看去,尚能看到其上熱氣繚繞。
“茶水太燙,暄兒一時失手這才王爺可是燙傷了”
纖手輕掩着嘴,好似從震驚中轉醒,端木暄慌忙拿起姬無憂跟前的手帕胡亂的爲軒轅煦擦着袍襟。
茶,是她剛剛纔煮好的,自然是燙的。
好在此時是chun季,軒轅煦身着chun袍,這chun袍不比夏衫,要厚上不少,熱茶若澆上去雖不至於燙傷,但滋味也定不會好受。
“起開笨手笨腳的”
深皺濃眉拂開端木暄給自己胡亂擦拭的手,軒轅煦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卻礙於姬無憂在場,並未發作。
見軒轅煦擡眸瞪了自己一眼,姬無憂好笑的替他回答了端木暄的問題:“阿煦沒事,只是衣裳添了些彩頭。”
“王爺的衣裳髒了,該立即更換纔好。”
輕咬貝齒,黛眉微蹙,端木暄有些爲難的看着他的袍襟。
他的衣裳,她這裏可是一件都沒有的。
遲疑片刻,她又道:“要不,我這就命翠竹到王爺的聽風軒去取翠竹”
“算了本王自己回去換”
慍怒着又看了眼端木暄,軒轅煦緊皺着眉頭又看向姬無憂。
“我很快就走”
淡淡的,姬無憂只笑着說了這一句,
聽他此言,軒轅煦轉身大步離開陌雲軒。
待他走後,姬無憂轉睛看向目光悠遠的端木暄,訕訕笑嘆:“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