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她一直都是仰望的。
不敢褻瀆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是以,過去的她,從來都不曾,亦不敢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試問,既沒有非分之想,又何來的貪婪之心
聽她所言,長公主鳳眼微眯,目透精光:“從來”
“從來”
迎着長公主的目光,端木暄鄭重點頭。
“呵”
長公主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端木暄的表態而有所好轉,反倒更加變本加厲道:“他如此待你,你卻心如磐石,好一個薄情女子”
聽長公主吐出薄情二字,端木暄的嘴角,十分冷淡的向上翹起。
薄情
這,已經不是端木暄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於她。
軒轅煦如此說過,姬無憂也說過
不過,無論是薄情,還是摯情,於長公主,都不會是可以令她滿意的答覆。
若她說對逍遙候有情,長公主會說她貪心,若她說無情,長公主又說她是薄情女子
念及此,端木暄端木暄心下微微一哂
眸華閃爍間,她看向長公主,淡淡輕問:“駙馬爺對皇姐用情至深,天下人盡皆知,就不知皇姐如此爲侯爺不平,可想過他的感受”
長公主對姬無憂的感情,溢於言表,她斷不會看錯。
駙馬爺裴慕磬,生就安陽人士,恰巧,與她兄長,同拜一師
對他的事蹟,端木暄自小便有所耳聞。
當年,滿腹經綸的裴慕磬進京赴考,在崇華殿中,初見長公主,便驚爲天人
三年
他足足用了三年光陰,纔打動了長公主,並應她的要求,放棄朝中高位,帶她回到安陽,在此處定居
但此刻,她卻在爲另外一個男人而不平
是以,此刻,端木暄能做的,想做的,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果然,她此話一出,長公主原本冷淡的眸色,愈發更了些
“感情,本就是兩情相悅的,豈有三人之理”想起當初兄長講述裴慕磬之事時的唏噓神情,端木暄訕訕一笑,復又開口道:“侯爺對我的好,我心存感激,但,如今我是王爺的妻子,若果真回以侯爺一星半點的迴應,便真真成了皇姐口中所說,想要魚與熊掌兼得了”
“你”
杏眼怒睜,長公主怒不可遏:“看樣子,在宮裏時,母后果真把你寵壞了。”
心想長公主和軒轅煦的脾氣,還真有些相似,端木暄輕輕一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太后教誨暄兒,己所不欲則勿施於人”
她知道,說出這句話,依着長公主的脾氣,必定暴跳
但這陣子,她的心裏,同樣有股怒氣無法發泄
隱忍二字,一直是她過去在宮中時所奉行的。
但如今,她已身在宮外,這兩個字,大約也可以跟着一起丟掉了。
“一路上舟車勞頓,暄兒累了,先行告退”不曾擡頭去看長公主的怒容,端木暄微福了福身,在細雨中轉過身來,望向軒轅煦所在的密室方向。
視線,短暫一滯
看着不知在密室前站了多久的那個男人,遠遠的,睨着他舉世無雙的俊顏,端木暄心裏,只覺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