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心中,疑竇叢生。
端木暄眉頭一蹙,凝向他問道:
“這麼好的地方,駙馬爺不做其他用途,爲何卻偏偏栽上了海棠”
裴慕磬聞言,愣了愣,隨即笑道:“姑娘不覺得這裏很美麼”
“美則美矣,卻大材小用了。”
放眼向着前方美麗的花海望去,端木暄輕輕一嘆,目光再次凝向裴慕磬。
只爲了美麼
過去,她不只一次聽兄長說起。
裴慕磬,爲人風雅,見多識廣,但卻並非浮誇之人。
諸葛家的佔地有多廣,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她不相信,裴慕磬將此處當成花田,只是因爲看上去很美
擡眸,對上她審度的眸子,裴慕磬輕笑了下,“這裏非我所有,我之所以將此地栽上海棠,也只是忠人之事罷了”
聞言,端木暄眉心微微一顰
聽裴慕磬的意思,他在這裏栽種海棠,是受了他人囑託
心念一轉,她笑看着裴慕磬:“想不到,在安陽,除了駙馬,還有如此風雅之人。”
她想,她這麼說,大約就能問出那人是誰了。
“他並非安陽人士,只是買下了這塊地而已”回眸,裴慕磬雙眸微彎,笑意盈盈的看向端木暄,“姑娘問了我這麼多,想來,也不是安陽人士吧”
“駙馬錯了,我本是安陽人士,只是離開幾載,如今方歸罷了。”十分有禮的輕輕一笑,端木暄眸華遠眺,在花海中尋找迎霜的身影。
裴慕磬的話,雖不算直白,但端木暄卻還是能夠聽懂的。
他一語帶過,便表明,即便她再問,也不會得知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該是無憂吧
不管是誰
比之過去的廢墟,這裏真的很美就是了
視線,終在花海中尋到迎霜。
回眸,對裴慕磬微微頷首一笑,端木暄腳步輕擡,向着迎霜走去。
她,一點都不想走進花海深處。
因爲走的越深,她的心,也就會越痛
目送她緩步離開,裴慕磬的神情,微微有些出神。
於他,不遠處漸行漸遠的女子,容貌泛泛,比之他的妻子,有云泥之別。
可她身上那種淡然氣質,卻讓他忍不住多看幾眼。
“裴慕磬,你這是怎麼了”
半晌兒,自怔愣中回神,他不禁哂然一笑
擡眸,見不遠處與自己同行的人,已然自花海中走出,他脣形一彎,悠閒的湊上前去:“自清早到現下,你已在此
逗留了一個多時辰,若非親眼所見,還真看不出堂堂的昶王殿下,竟如此鍾愛於海棠花”
若端木暄再停留片刻,便會知道,與他同行之人,正是軒轅煦
而他栽種這片海棠花,也是受軒轅煦之託
斜睇裴慕磬一眼,對他的調侃置若罔聞,軒轅煦靜靜的凝望着面前的海棠花海。
恍惚之間,他的記憶,好像回到了彼時。
那一年,在這個地方,在明月當空時,在海棠花下那個如花一般美好的女子,倏然回眸,傾城一笑
漸漸的,他xing感的脣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在花田的另一側,端木暄雙手交握於前,瀟然玉立。
憶起從前,她的眼神,漸變悽迷
許久,她和他,皆都巋然一嘆
而後,她們不曾或見,分別向着相反的方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