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七四章 自取其辱2
    說話的語氣,與端木暄初入王府時一般無二。

    在納蘭煙兒皺眉思忖之際,軒轅颺手勁兒一提,把她從雪地上給拉了起來。

    “一切,來日方長”

    細細品味着他話裏的意思,納蘭煙兒哂然一笑。

    深深的,又朝着翌庭宮裏凝望一眼。

    目光漸冷,她悠然轉身,隨軒轅颺離去

    恩澤殿外,太醫院的正副兩位院正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

    殿內,軒轅煦眉形緊擰,雙目一眨不眨的緊盯着正在給端木暄把脈的醫女。

    龍榻上,端木暄眉頭緊蹙,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雙睫輕顫。

    身處無形的壓力下,醫女的額際,冷汗涔涔,手心裏,也早已全都是汗。

    一時間,她竟有些把不準端木暄的脈搏。

    “王妃的身子怎麼樣了腹中胎兒可有異樣”

    半晌兒,終是等的不耐煩了,軒轅煦陰冷的視線,自醫女頭頂掃過,語氣裏,蘊藏着濃濃的肅殺之氣。

    心下一顫,醫女膽戰心驚之餘,有些發抖的將手收回。

    將頭低的不能再低,她後退幾步,對軒轅煦恭身回道:“回稟王爺,依王妃的脈象來開,並無並無大礙”

    “沒有大礙”

    有些不相信醫女所說,軒轅煦雙眼怒睜,額際青筋緊繃,語氣更是冰冷的將恩澤殿裏都凍得裏外三層冰:“沒有大礙王妃會喊肚子痛”

    “回王爺王妃她她她真的沒有大礙”

    被他出離憤怒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醫女臉色蒼白,眼中盡是霧水。

    “你再說一遍”眸色一冷,軒轅煦臉色繼續陰沉。

    “奴婢”

    醫女哽咽輕顫着,剛想解釋,便聽榻上的端木暄開口替她解圍道:“你先下去吧”

    軒轅煦的臉,如千年冰山,凍了滿地的冰碴子,她實在見不得眼前這個小小的醫女,因爲她而遭受了池魚之災

    聞端木暄出聲,軒轅煦瞬時轉頭凝向她。

    迎着他冷冽的目光,端木暄以手撐榻,緩緩坐起。

    她的臉上,哪裏還有一絲痛苦之色

    “王爺”

    心底長長舒了口氣,醫女偷偷望了軒轅煦一眼,本就清澈的眸子,此刻猶有溼意。

    端木暄是主子不假,不過她若是想走,還得軒轅煦發話纔行。

    “你先退下”

    雙臂環抱,挑眉斜睇着坐在榻上的端木暄,端木暄眸底幽暗。

    如臨大赦,感激的偷瞄端木暄一眼,醫女提起藥箱,垂首退出恩澤殿。

    迎着軒轅煦幽深的視線,端木暄神情淡定,不疾不徐的對迎霜道:“有些話,我想跟王爺單獨談談迎霜,你也先下去吧”

    聞言,迎霜輕咬脣瓣。

    擡眸,對軒轅煦乾笑了下,迎霜小心翼翼的道:“一切以王妃腹中胎兒爲重,還請王爺息怒”

    “嗯”

    一個嗯字,幾乎是從牙縫裏緊迸出來的。

    軒轅煦雙眼微眯,眉心緊擰,視線仍舊膠着在端木暄身上。

    垂首,緘默不語。

    迎霜亦退出恩澤殿

    “端木暄,算你狠,居然拿肚子裏的孩子,來跟本王演戲”

    語氣裏,有氣,亦有如釋重負。

    軒轅煦上前兩步,垂首俯瞰着龍榻上的端木暄。

    此刻,他想掐死她。

    然後,再將她吻活

    “王爺覺得暄兒剛纔是在演戲麼”眼睛,撲閃撲閃的,晶晶亮,端木暄一臉無辜的道:“方纔,我的肚子,是真的很疼很疼”

    反正,她早就想好了。

    她知道,尚無子嗣的軒轅煦,將她腹中的孩子看的很重。

    是以,若他大發雷霆的話。

    大不了,她再裝一次肚子痛。

    不過這回,要痛的更厲害一些纔行。

    畢竟,是被他嚇得

    聞言,軒轅煦冷嘲一笑。

    “你以爲本王會相信你的話麼”

    俯下身來,他一動不動的凝視着端木暄的眸子。

    她的演技,一向了得。

    他本就是知道的。

    但方纔,在她抱着肚子喊痛的時候,他心底裏有的,是發自內心的緊張和疼惜,根本無暇多想她是不是在演戲

    “好了啦”

    半晌兒,見軒轅煦仍舊沒有要收回視線的打算,被他瞧得多少有些心虛,端木暄輕嗔一聲,坦白道:“方纔若我不喊肚子痛,你會捨得回來”

    不會

    他不但不會回來。

    只怕 ,到最後,面對納蘭煙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深情哭訴,又會心軟

    “自作聰明的女人,外面天寒地凍的,誰讓你去見她的”

    招牌式的冷冷一哼,未曾回答她的問題,軒轅煦收回自己的視線。

    誰也沒讓她去見納蘭煙兒。

    她只是自己想去

    心下自嘲的笑了笑,凝着軒轅煦,端木暄想說些什麼,卻終是微撇了撇嘴,將哽在喉間的話,又都嚥了回去。

    這個女人,無論何時,都是這麼要強

    在心底,無奈一嘆,軒轅煦落座榻上,擡腳踢落腳上錦靴,繼而轉身與端木暄面對面盤坐着:“你怎就知道本王會不捨得回來”

    脫靴上榻

    他的動作自然流暢,絲毫未讓端木暄感覺到不妥。

    眸華微垂,她低眉斂目的輕嘆口了口氣,轉而問道:“日後,王爺登基爲帝,坐擁三千佳麗,可會放我離宮而去”

    即便,她知道他的答案爲何。

    此刻,卻仍要這麼問。

    因爲,她需要一個藉口。

    一個自己並非一時衝動去見了納蘭煙兒的藉口。

    雖然

    她確實是一時衝動了。

    “你休想”

    軒轅煦的臉色,因她的問題,倏然幽沉。

    關於這個問題,他一再的警告過她。

    答案,她該是知道的。

    可她,卻仍舊在問。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心下微微一哂,端木暄沒好氣的回道:“御書房裏,左相父子逼你立阮寒兒爲後,翌庭宮外,納蘭煙兒想跟你再續前緣這兩個女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阮寒兒是你的女人,他父兄助你奪得大好江山,你推諉不掉也就罷了,但若你要將我留在這深宮之中,我便絕對不會讓曾經害過你的納蘭煙兒在此有一分立足之地”

    端木暄的語氣,堅定,堅決。

    使得軒轅煦神情微怔

    須臾,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輕聲開口:“本王說過,會跟她再有什麼嗎”

    你不想,她想啊

    脣畔勾起一抹冷笑,端木暄道:“她不是說了麼陷害你一事是有苦衷的”

    而你,過去對她情深意重

    在心裏,補上這句話,端木暄的脣角的冷意,卻一抹澀然取代。

    澀然一笑,她不怕死的說道:“不過若王爺果真想跟她再續前緣,那麼便莫要怪我,再逃一次”

    她,並非是狠心之人。

    倘若那日,初見納蘭煙兒時,她不曾或見納蘭煙兒與軒轅颺之間的郎情妾意,倘若那日,在鳳儀殿中,她不曾對軒轅煦下毒陷害

    即便,納蘭煙兒此前是軒轅颺的皇后,念在她和軒轅煦的過去的那段感情,她端木暄,也必不會在他們二人之間橫加阻攔

    但

    一切只是倘若

    納蘭煙兒,早在軒轅煦回來之前,便已跟軒轅颺有染

    且,在鳳儀殿中,她也曾以死相逼,勢要軒轅煦死。

    不管,納蘭煙兒做這些,有多大的苦衷。

    莫要說是爲了家族。

    哪怕,那個苦衷是天大的,她都無法原諒那個女人。

    端木暄說話的語氣,酸酸的,透着幾許無奈。

    將端木暄變幻莫測的臉色盡收眼底,軒轅煦以爲,她之所以不想讓他聽到納蘭煙兒說明苦衷,歸根結底,是怕他們之間的感情死灰復燃。

    這是否代表,在她的心裏,已然開始在意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薄脣輕彎,低沉的笑了。

    軒轅煦的笑,來的有些突然,讓端木暄微微一愣

    不明所以的蹙起眉心,她狐疑着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若是以前,知道她說要逃,軒轅煦早就火冒三丈,被氣的上躥下跳了。

    不過此刻,軒轅煦的反應,未免有些反常了。

    他沒有動怒,居然還笑了

    “本王能有什麼事”

    輕咳一聲,止住笑意,軒轅煦看着端木暄的眼神,熠熠生輝:“你是害怕,萬一本王聽了納蘭煙兒的苦衷,會改變心意,再與她有些什麼。”

    微微聳眉,未曾深解軒轅煦話裏意思,端木暄直接說道:“自古以來,皇城之內一女侍二夫的事例是屢見不鮮的”

    “嗯,說的有道理”十分鄭重的微微頷首,垂眸爲端木暄往上拉了拉錦被,軒轅煦饒有興致的問道:“你何以篤定,本王聽了她的苦衷,就會改變心意難道你知道她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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