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端木暄怔了怔,不禁擡眸瞧着他。
自回到楚國皇宮之後,他一直都是自持的。
但此刻,卻要與她攜手賞月麼
“惜兒”
見端木暄沒有反應,仇御風擡起的手,再次微微上揚。
“小盛子,在外面當差,哥哥且容我戴了面具纔可”回眸,看了迎霜一眼,待迎霜去取了面具,端木暄柔荑輕擡,覆上仇御風的手,而後嫣然輕笑:“與哥哥賞月,是惜兒最喜歡的事情,可惜今日,只有一頓飯的工夫”
聽了端木暄的話,仇御風不禁一愣
恰逢迎霜取了面具來,輕笑着解釋道:“皇上說了,他今日餓了整整一日,這頓晚膳,且要喫會兒子呢”
聞言,仇御風釋然。
莞爾一笑,等着端木暄戴好了面具,迎霜面色一肅,看了眼青竹和青梅:“我們幾個先出去,打發了小盛子他們,大哥和姐姐若是要散步,我看後花園不錯”
笑看迎霜,仇御風薄脣微彎:“有勞迎霜姑娘了”
輕笑了下,迎霜帶着青竹和青梅出了大殿。
片刻之後,迎霜回返,對兩人點了點頭:“可以了”
“走賞月去”
輕笑了下,仇御風如兒時一般,拉起端木暄的手,擡步向着殿外走去。
輕提裙襬,端木暄嘴角輕勾,隨他跨過門檻兒。
曌慶宮的後花園裏,雖不比御花園面積大,卻也百花相簇,萬紫千紅。
出來的時候,仇御風尚興致勃勃,但真的到了後花園,緩步於百花叢中,他們兄妹二人誰都不曾言語。
緘默許久,仇御風微微側目,輕飄飄的看了端木暄一眼:“今日,我已與婉若,提過鳳儀殿的事情。”
聞言,端木暄腳步微頓。
側目,凝向仇御風,她輕聲問道:“她可承認麼”
“她並沒有否認”
擡頭,仰望星空,仇御風苦澀說道:“她說她之所以放那把火,除了怕我知道你的存在,她自己失去於我的利用價值,還怕我會爲此事,被仇恨衝昏了都鬧,繼而丟了xing命”
“呵依着當時局面,若我是她,大約也會想着這麼做吧”哂然一笑,端木暄點了點頭:“她之所言,雖是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在找藉口,確也盡情盡理”
微轉過身,瞧了她一眼,仇御風清悠喚道:“惜兒”
“嗯”
黛眉微蹙,端木暄與她四目相交。
“她雖做錯了事情,但終究你一切無恙,過去是我剝奪了她原本的人生,如今我替她相求與你,這件事情,便不要再提起了。”
定定的看着仇御風,端木暄微微頷首:“哥哥的意思,我省的了,鳳儀殿着火之事,我將不再提及。”
溫和一笑,仇御風輕點了點頭。
擡起手來,輕扇兩下,端木暄輕笑着說道:“這大
熱的天兒,好不容易有些風了,卻要隔着面具,真真是難受的厲害”
聞他此言,端木暄心頭一震
迎着仇御風幽幽的眸光,她啓脣問道:“哥哥此言何意”
笑容依舊,仇御風轉身向前,“過幾日太后壽誕時,你便可知曉一切了”
雖是炎炎夏日,但聽了他的話,端木暄卻覺心底發冷。
心思電轉,想到某種可能,她伸手拉着仇御風的袖擺,不禁追問道:“齊王是不是齊王要在那日有所動作”
沒有承認,也不曾否認。
仇御風沉吟片刻,只輕聲說道:“一切有大哥在,你不必cao心,更無需插手”
“此事事關哥哥的xing命,我怎能坐到不cao心不插手”心情焦躁的抿了抿脣,端木暄搖頭說道:“哥哥此事若果真如我所料,你便該將所有一切都告知皇上,要報仇我們兄妹有的是機會,萬不可在此事上一意孤行啊”
以她的身份,即便齊王重得天下,也定會忌憚她三分。
只這三分,便可保全她想保全的人
此刻,莫不說齊王能不能成功上位,但仇御風與齊王暗中往來,且與他大筆銀錢充資均被,若此事失敗,倒黴的不只是齊王,還會是他
“你可知,如今皇上已然將長公主保護於公主府中,想要殺她,太難了”擡眸瞧着她,仇御風輕聲說道:“如今,只有齊王造反,長公主纔會不顧皇命返回京城”
再次搖頭,端木暄嘆道:“可以讓長公主回京的辦法,比比皆是,哥哥選的,是下下之策”
若長公主提前接到齊王要造反的消息,從而不計一切後果,返回京城,繼而被殺。
那麼,待軒轅煦平定大勢後,在齊王造反之前,便已然知情的仇御風,便再無能活的道理
半晌兒,見仇御風不曾言語,端木暄晃動着他的手臂:“哥哥信我,便多等幾日,我保證長公主回京城,至於齊王之事,這一兩日裏,你便要告知皇上
唯如此,他纔可保全xing命
靜靜地,凝視着端木暄。
仇御風半晌兒無語。
見狀,端木暄又道:“大楚江山日後是洛兒的,你絕對不可以幫着別人,搶了洛兒的東西”
聞言,仇御風一怔
許久,他輕笑了笑,這才悠悠一嘆
此刻,端木暄說話的語氣,倒十分的像過去的諸葛珍惜了。
不久後,與端木暄分別,仇御風便登上馬車,準備在宮門落栓之前動身離宮。
但,當他的馬車抵達宮門之時,卻又被人攔了下來。
微微皺眉,他以手中碧玉簫挑起車簾。
“仇公子,皇上有請”
車窗外,榮昌一臉淺笑,早已宮門處等他多時。
凝睇榮昌片刻,仇御風輕輕一笑,笑容之中,感慨良多